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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刷，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刘守有和张尊尧。
吉妈妈、龟奴和姐妹们的表情，简直如丧考妣。
群芳阁的老鸨和龟奴吓得不敢则声，要不是秦督主在这里镇着，正好秦林又是朱应桢生前好友，还和杜嬍是旧识着意回护，这些个凶神恐怕早掣出刀来照头砍去。
等等！
杜嬍点点头，不懂秦林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回答：“弹琵琶有护指，不过奴家很少用，一般是赤手弹的。奴家每天早晨起床，都会在指甲上涂蔻丹，既然身在此间，便是女儿家本分。”
秦林叹口气，拍了拍牛大力宽阔结实的胸口：“其实那根绳子一直摆在现场……我让你去查，就是要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
“秦哥，我来！”陆远志卷起袖子，自告奋勇要在琵琶上查找指纹。
呃？牛大力反而吃了一惊，眨巴眨巴铜铃也似的牛眼睛，不明白秦林为什么这样说。
甜甜的，糯糯的，味道还不错。
秦林对议论充耳不闻，自己低着头慢慢踱着步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经验更加丰富的刘三刀，老眼中精光一闪即逝。
在场众人，无论文臣还是武官，全都惊得头发直竖起来，刘守有和张尊尧则面如死灰，勉力支撑着才没瘫软到地上……
杜嬍弱柳扶风般走到秦林身前，细白的脸蛋已变做通红，抵着头不敢相看，抿了抿嘴儿双手将瓷盅奉上：“秦督主为奴家洗冤，深夜劳思困倦，且请饮了这盅燕窝羹聊解疲乏。”
说着杜嬍就有些酸楚，她倒是宁愿不涂蔻丹，可身不由己，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整理姿容却是被迫的。
堂堂国公爷死在这里，就拿整个群芳阁株连，亦不为过。
夏荷穿着水红色的衣服，如果不事先指出，当然很难发现，但秦林已经明明白白说出来了，众人一番搜检，很快就在右手袖子那里发现了一道细细的蔻丹痕迹。
被害的是成国公朱应桢，杀人手法又如此干净利落，连指纹都不曾留下，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专业了，除了秦林掌管的东厂，也就锦衣卫和大内高手体系有这等手法，并且知道不留下指纹的重要性吧。
宋应昌、周希旦、陈与郊这几位是心向秦林的，勉力替他分辨两句，但案情到了停滞阶段，似乎被卡住了，这辩解也就显得有心无力。
秦林沉声解释：“凶手用琵琶弦接续绳索，完成把死者吊上房梁的举动，但琵琶弦细而韧，用手抓恐怕会割破手掌，所以她要用衣服之类的东西垫着。杜姑娘每天都在指甲上涂蔻丹，弹琵琶的时候，蔻丹就沾到了弦上，当凶手用衣服垫着弦完成犯罪时，又在衣服上形成了这种细线状的蔻丹印迹。或许是被监视着无法更换衣服，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水红色衣服和蔻丹的颜色相近，所以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陆远志、牛大力都有些搞不清状况，现场倒是有另外几根挂红绡帐的丝绳，但那几根绳子看起来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上面还带着薄薄一层灰尘，应该不会是凶手动过又安回原处的吧。
秦林突然哈哈大笑：“我知道谁是凶手了，而那决定性的证据，还在她身上，甚至可能直到此刻，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发觉呢！”
夏荷应声道：“对，婢子就是鬼迷心窍，杜姐姐明明喜欢那位风陵渡上的恩公，偏生这成国公要替她梳拢，婢子气不过，就做下这等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婢子招了！”
说罢，秦林利剑般的目光，射向了四名丫环，当中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夏荷，突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没有擦残的指纹？陆远志皱着眉头想了想，大概是指那壶迷春酒的盖儿上，好几枚指纹被擦残，得出凶手是带着手套或者用布抱着手，以避免留下指纹，但不可避免地把之前别人的指纹弄得有些花了。
倒是那些文官，虽诧异朱应桢之死，却和他算不得知心朋友，此刻倒对几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大发恻隐之心，魏允中等人七嘴八舌地道：“如此稚龄幼|女，岂会做下惊天大案？怕是另有别情吧……”
“对了，就是你！”秦林戟指夏荷，大声喝令：“来人，检查她的衣服，看看有没有沾上细丝状的蔻丹印迹！”
“你的手，一直涂着蔻丹吗？”秦林急不可待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弹琵琶的时候也不例外？”
秦林捕捉到了这点神色变化，朝他做个手势，示意他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