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誓言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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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二虎，”龙谦老远就大喊大叫。走近咄咄寨，官军显然来过这里了，八队和六队原先居住的房子，包括有围墙的妓寨小院，已成为一片断垣残壁。
龙谦停顿了一下，“兵与匪最大的区别在于纪律，不能说匪没有纪律，或许比跟我们作战的官军还好上几分，但跟我心目中的兵，差的远。铁的纪律会让你们脱胎换骨，会让你们在今后的所有战斗中无往不胜，会让朝着你们愿意看到的目标大步前进。你们想知道我要求的纪律是那些吗？”
“我就猜到官军顾不上仔细搜山嘛。”龙谦微笑着拥抱了宋晋国，又拍拍前任护兵的脑袋。也就是几日的工夫，老宋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憔悴不堪。
回山的大队早已饥肠辘辘。顾不上说别的，立即生火做饭，将干粮和带回来的磨好的面粉倒在大锅里煮了一锅糊糊，放了盐巴，大家吃的贼香。
“为什么呀？不过是个洋鬼子……”冯仑不满道。
龙谦站起身，“兄弟们，你们已经为了我们这个团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们现在实在没办法为你们打造一副哪怕是最简单的棺木，对不起你们了。但是，我发誓，只要条件许可，一定请出各位的遗骸，装入棺木，重新安葬。”
“老宋，龙队长回来啦！”尽管已经知道了大队顺利突围并且打了打胜仗的消息，看见龙谦，费宁还是兴奋的大叫起来。
“要获得真正的安全，真正像个人一样活下去，我们还不够条件。我们这些人，在山下外的村民眼里就是贼，如果以前凭借着山寨的威望，可以不动刀兵地取得银两粮草布匹药材，以后怕是做不到了。周围的山寨或许会生出觊觎，哦，就是打我们主意的意思，绿林朋友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这也没什么奇怪。就算我们可以在蒙山上活下去，那么我们这些人注定一辈子为匪了，我们娶不到老婆，不会有自己的后代，我们生病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我绝对不是威吓大家，事实就是如此！”
率队回山的龙谦心系着咄咄寨的伤病，没有在光明寺停留，让王明远和鲁山暂时将俘虏押进光明寺，带着江云大步流星往咄咄寨赶。封国柱叶延冰冯仑等人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当然，还有被“裹挟”回山的百余名俘虏。
“鲁山哥说的对，我们听队长的。”接话的是王明远。
“老宋，你看，我说的不错吧？咱们这不就见面了？大家都安好吧？”
不过，留在咄咄寨的三个重伤号在龙谦看来怕是不成了。他们中两个中了枪，都伤在了要害，另外一个是被枪刺刺穿了腹部，已经化了脓，别说是眼下山寨被毁，缺医少药，即使是山寨兴旺之时，如这般重伤号，那几个被孙德旺裹挟上山的大夫肯定是束手无策。在龙谦看来，那几个大夫也就是治疗下一般性的伤风感冒，外科手术基本按照兽医的法子治理。土匪也是可怜，生病受伤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队长，你们终于回来啦……”第一个跑出林子的是一个叫费宁的兵士，龙谦认得他是鲁山一小队的兵，腿部负伤被留在了咄咄寨。
“先不说别的，大家都饿了，开灶，先吃顿饱饭再说。”龙谦用力挥下手，“国柱，延冰，你们几个带人将负伤的兄弟都送到光明寺安置，这儿咱不住人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八队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山寨几位当家的亲信，期盼大队回山的并不多。而六队的几十人经历了这几天生与死的转换后，心情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好，以后便按我的规矩来。”龙谦对此并不意外，“我们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我们活下来了，官军已经退兵，我们暂时是安全了。但也不排除官军再来一次清剿，这是很可能的，狗官们总恨不得将我们斩尽杀绝。”
冯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七个女人惊慌起来。为首的孙娟侧身避让，哽咽道，“俺们可当不起，折杀俺们了。”
他俩是八队最有威信的两个小队长，于是众人乱糟糟地应道，“我们听队长你的。”其中包括叶延冰和冯仑。
龙谦的话让大家再度恐惧起来。
跟在宋晋国身后一瘸一拐跑过来的古小林也是泪流满面。
“你将她们当人看，她们就将你当恩人看。就这么简单嘛。”龙谦低声道。目光转到为首的孙娟身上，“孙大姐，各位姐妹，谢谢你们了。”龙谦走过去，竟然深深地给女人们鞠了一躬。
握着龙谦的手，宋晋国流泪了，“就怕见不到你们了……大家都好着呢。见到二虎和江云，总算放了心。”
光明寺出乎意料地没有被官军焚毁，只不过偏院厢房被糟蹋的乱七八糟，满地的粪便，污秽不堪，连门口的水井都被投入了秽物，吃水暂时要用咄咄寨旁终年流淌的那股山泉水了。
“当得起！”龙谦微笑道，“以后你们就是八队的兵，我们是战友了。”
“今天就这样，鲁山，今晚你的小队负责放哨，山寨的几处要点都要设岗，我会检查的，不要马虎。明天早饭后在光明寺前集合，我给大家讲几件事情。解散。”
“弟兄们，”看了眼队列后面蓬头垢面的七个女人，龙谦没有更改自己的称呼，“弟兄们，躺在我们前面这块土地下面的死者，是我们的兄弟，是我们的战友。他们的死是为了我们更好地活着。他们已经尽到了他们的责任，我们的责任却因为我们还活着而任重道远。”龙谦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文绉绉了，咳嗽了几声，他加大了声音，“死去的这些兄弟，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但是，他们的亲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死去，再也不会相见。我们这些埋入黄土的兄弟甚至不能享用亲人的祭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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