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西沽之战（五）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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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绍仪跟他的两个随从找到龙谦时，龙谦的小范围会议刚结束。

    中路的战事基本结束了，俄军向德军的靠拢被六连所阻，俄军的战斗意志似乎被一营粉碎了，没有再次努力，而是向东北方向溃逃了，一营的部队发起追击，一片棉花地里，到处是逃散的俄军和追击的蒙山军士兵。而骑兵连开始发挥他们的作用，追杀那些已经失去抵抗力的俄军。

    “那边怎么样？”龙谦大声问。

    西摩尔本队被歼灭，以及炮队对英军大队的有效轰击，导致英军的崩溃。炮队作为龙谦最后的制胜武器，在最后时刻才投入战斗的，根本的原因是这场战斗基本是近身搏杀，炮兵不能轻易开炮。在英军准备对程二虎对岸的阻击部队开炮前，蒙山军炮队先敌开火了，只有还算“单纯”的英军大队可以作为炮兵的目标，从袁世凯新军缴获的，残留的最后几十发37mm炮弹被炮队一路拉到了京畿战场，一股脑儿倾泻至英军队列中，将英军最后的一点抵抗意志击碎了。

    “谁？”龙谦急忙问。

    “司令，司令，连长不行了，想见见你。”一个士兵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缴获的物资是大量的，包括八门不同口径的火炮，炮兵队这下子发财了……可是他现在无心清点那些缴获的武器。

    “我接受道歉。现在你的身份是战俘了，请告诉你的前部下们，服从我军的命令，不要做出令我的士兵误会的事情，我会给你们战俘的待遇。等这场战争结束，你们就可以回国了。”龙谦摆摆手，让人带下去西摩尔，随即传令警卫连，单独押解西摩尔，不得有任何闪失。

    “侵略别国的领土更加卑鄙！至于野蛮，你是指他们的行为吗？”龙谦用英语冷冷地回敬道。

    “司令，不能再这样干了……”冯仑盯着龙谦的眼睛。

    银子是个利器，比拿东西更实用。鲁山以一天半两银子的价格（非常昂贵的价格），用半个下午便招募了三百余人，将其交给了十二连——四营最新的连队，组织起了一个算是庞大的运输队，加上四营各连的运输排，足有五百人。

    四个营长和鲁山过来，叶延冰负了轻伤，一只胳膊吊着，其余幸运无事。

    “司令，他就是西摩尔，刚才司徒科长已经确认了。”

    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拖住这股敌军——鲁山判断这股敌军是一个营，根据龙司令的描述，应当是德国人。

    “标统？哦，你问俺们司令啊？他在那边。那不是吗？司令回来了。”

    鲁山被龙谦安排在后路，似乎有些委屈他蒙山军头号战将的名头。

    “这是俺们司令的命令！必须执行。这些俘虏对俺们司令有用。”

    费宁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响，头一歪，死在了冯仑的怀里。

    鲁山属于那种打仗比较“灵气”的指挥官，在蒙山军离开蒙山开辟及保卫根据地的诸次战斗中，已经一再证明了这点。

    “让联军俘虏埋葬他们的人。”龙谦回头道。

    下午四点多钟，蒙山军在草草安葬了阵亡者后，打扫了战场，带着缴获的军资和俘虏回到了西沽据点。

    青年军官粲然一笑，骂了句，“白痴！”，转身而去。

    直到一个操着流利英文的清军问谁是西摩尔将军，他的情绪才稳定了些。否认是没有必要的，既有损于大英帝国的颜面，更不是绅士之为。何况一眼看过去，联军官兵中像他这样年纪的，绝无仅有。所以，当那个青年军官询问谁是联军司令西摩尔将军，他立即承认了。

    “是，”四个营长，包括副司令鲁山及参谋长宁时俊，全部起来回答。

    联军撤退后，鲁山惊喜地发现，敌人并未防火焚烧西沽，李三才这杀才任务完成的真是不错。

    “对不起，我向您道歉。您的军队是强大的军队，更是文明的军队……”在事实面前，西摩尔不得不面对下等的中国人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哎哎。”包着红头巾的青年赶紧招呼他的人将穿着灰布军装的蒙山军伤号抬上担架，这些可是好汉子，他们这些天吃够了洋鬼子的亏，乡邻朋友不知被打死多少，总算让这帮突然出现的山东兵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这帮人打洋鬼子是厉害，太厉害了。瞧瞧那些洋鬼子的尸体吧，瞧着真是解气！可就是不明白，干嘛不将抓到的洋鬼子杀了，还要给他们救治呢？不过这个叫鲍广满的青年不敢怀疑山东兵是汉奸二鬼子，不过心里总是不舒服。他的手下也不会去抬洋鬼子的伤号，抬这些山东好汉嘛，没问题。

    “喂，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西摩尔大喊道。

    “他的心事我知道，他是明远的小同乡，临死还惦记着家里，尽快找到他的家人，了却他的心事。”龙谦低沉地说。

    唐绍仪已经跟着司令部的人来到了战场，看到了这一幕。

    “唐先生不再怀疑我部了吧？”龙谦冷冷地看着唐绍仪。

    龙谦蹲下一看，就知道费宁完了，内脏受了重伤，回天无力了。

    “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死在这儿了。”王明远似乎有些虚脱，拄着枪大口地喘气。

    “司令……”冯仑艰难地站起来，“他……”

    “没事，鬼子的。要转回去，会合主力……”

    “你们标统呢？”唐绍仪问一个正扶着伤了腿的战友上担架的蒙山军士兵。

    “对头，这仗已经赢了，我带四营过去，你留在这里监视他们……”鲁山望望逃得不见踪影的德军。

    “那好，那么，唐某就先联络直隶总督府，为我军获得补给，一有消息，立即来报告将军。”

    “不要追击，停下！”鲁山和王明远即使阻止了部队转入的追击，德军已经跑进了西面的一片小树林了。

    “打扫战场吧，快一些。咱们要转移了。”龙谦压住悲伤，冷静地下达了命令。说着，拎起一把丢弃在地上的小圆锹，朝南去了。大家知道龙谦是挖墓穴了。一部分人跟着龙谦走过去。

    “因为你负伤了。接下来还会有战事，还会急行军，我们来这里的主要任务还没完成呢。你必须休息了，即便是轻伤，也不能跟着我们了。要懂得，我给你的任务非常重要。这批俘虏，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本钱！”龙谦目光锐利起来，“看看你们，一个个蔫头蔫脑的，就像打了败仗似的，我们打赢了！以基本相等的兵力击溃了八国联军，还抓了他们的中将！这是要写入史书的大胜利！除掉我们，谁能打出这样的战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付出的代价，很快就会得到补偿。那些牺牲的战友的血，没有白流。下面，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不过是个开始。不过，我们不再和联军拼命了，已经足够了。”

    “刚才他叫司令来着……”冯仑眼眶里含着泪。

    四营是鲁山带过的部队，她的前身是以俘虏自毛阳镇的新军俘虏组建的那个连队。龙谦将封国柱留在了根据地，石大寿这个新上任的营长对鲁山绝没有丝毫的轻视，有的只是钦佩。

    单靠自己手里的两个连是拿不下这股敌人的，司令很重视德军，据说他们很厉害。鲁山通晓龙谦的作战意图，他的任务是拖住德军，尽可能迟滞德军的行军速度，为主力完成中间突破创造条件。

    “龙标统，你立了大功了，没想到竟然俘虏了一个英军中将！我这就写信，告诉袁大人贵部的战功。”唐绍仪兴奋地搓着手，“下一步，龙标统有何打算？”

    鲁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容据点周围的义和团。这项任务在7月3号下午就开始了。四营是最先离开杨柳青开往西沽的部队，鲁山发现龙谦的预判继续保持着神奇的记录，那就是西沽周围的清军正规军很少，围困西沽的主力竟然是义和团！而义和团的勇气在十几天的战斗中几乎被打消的干净，最勇敢的成员都变成了尸体，用“睡着了”来自欺欺人不会长久，遭受重大损失的义和团众们已经失去了十几天前的狂热。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一仗，等于借八国联军之手，将我蒙山军消灭了！你敢说袁世凯没有存了这样的心思？嗯？不过龙某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为国征战，那就不会只挂在嘴上！”

    鲁山开始招募义和团。办法很简单，发银子，许诺打下据点后允许他们拿武器以外的东西。

    “会交给朝廷的。我留着他们有什么用？你能带上吗？”

    唐绍仪抬头看见龙谦迈着长腿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他的传令兵兼勤务兵卢广达。

    “简单碰下头，商议下下一步的行动，”龙谦打起精神，“弟兄们，不要痛心我们的伤亡了，为了咱们将来的前程，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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