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怀来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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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命重要还是胳膊重要？把他给我捆住，这事我亲自干。要骂，就让小岳骂我好了。残废了，咱蒙山军养他一辈子！怕球！”龙谦骂了一声。
龙谦请示，“太后，微臣与吴县令前往怀来安置一切吧，此地过于简陋，请太后再忍耐片刻。”
二连一个伤在右臂的士兵，骨头被打碎了，断骨就露在外面，伤口严重化脓，人发着高烧，怕是不行了。
“抢钱！抢了朝廷不少银子，”龙谦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可不能让朝廷知道，朝廷，咱现在就护着朝廷呢。”
“这就好办了。”吴永松了口气。叫了衙役，急急去安排。
吴永心想，这样也好，有这位年轻的副将挡在前面，自己的责任就轻了，“大人……”
“龙大人，真要锯掉胳膊？”他是文官，哪里见过如此惨事，连听也没听过。
龙谦接着安排李莲英、荣禄、赵舒翘以及其他王公大臣的住所，不过就是县衙的那些屋子了，荣禄和李莲英的还算尽心些，其他人，龙谦第一顾不上，第二也不那么在意了。
“白面呢，我带了点。一两顿是没问题的。菜可得你负责，主食就吃馒头。他们过来，面粉就有了，你这边做好准备，大蒸笼备好，这帮人都饿极了。”
“没办法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兄弟丢了性命！忍得一时痛苦，留下有用之身。”龙谦对吴永挥挥手，“对了，你去县衙吧，禀明太后，我随后过去。”
“你叫什么？旗人？汉人？”慈禧问。
“成，我这就去办。”吴永答应一声。
龙谦脸色阴沉下来，“很大一笔金银，又带不走，总得妥善安排。可是，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洋人在北京干的事，你也听见了。我担心时俊和明远应付不好。”
龙谦叫了连树鹏，带了十几个骑兵，拨给吴永一匹马，与吴永一同去了怀来县城。吴永虽为文官，但身手还算矫健，随着龙谦的骑兵飞奔至县城，城门已经落锁，吴永费了好大力气才叫开了城门。
“是我对不起我的弟兄们呀。至于战功，那都是我的弟兄们出生入死挣来的。没有他们，我龙谦狗屁不是！鲁山！”
看不出异常。最后，龙谦来到设在正房的医护所。
“最好的房子，就是县衙了。”吴永苦笑。
龙谦哈哈一笑，打断了吴永，“吴县尊有所不知，我这个副将，算不得数。半年前，我还在山东与袁世凯开仗呢。瞧着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呢，叫你声吴大哥，你呢，就叫我龙谦好了。”
吴永一愣，他与朝廷重臣多有来往，却从未听过龙谦这个名字，“大人说笑了……”
“树鹏，你亲自去买几身干净衣服来，旧的也行。太后和皇上你都见过了，照他们的身材买就是。多多益善，不要怕花钱。”
“皇上还要注意身体，饭后早些安歇吧。”龙谦将光绪送回屋里，看光绪有与自己交谈的意思，没有停留，转身走了。
“总数不下两千。”
“吴县尊，当务之急便是两宫的食宿。先说住吧。”
“树鹏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龙谦看连树鹏还没走，朝他挥挥手。
吴永顿时傻了，“大人，县城很简陋，怕是安置不下众多的人马呀。”
“皇上，这是你的。”龙谦与光绪从慈禧的屋里出来，将另一个包袱递给光绪。
吴永一愣，“有多少洋兵？”
龙谦担心是自己麾下那些朴实的士兵在知道太后和皇帝就在身边会有过分的反应。反应会是对立的两方面，一是激动，毕竟是生长于这个环境下的人，平日只能私下议论的皇帝就在身边，不激动是不可能的。第二就是作茧自缚了。平日的政治课上，可没少讲满清朝廷的坏话，如何无能，如何腐败，如何盘剥百姓。搞得官兵愤恨不已。而且，大伙儿出身响马，又与官军连番血战，骨子里对于朝廷是仇视的。招安来的太急，没有给龙谦做思想工作的时间，只能在最高层袒露他的打算。现在就更过分了，投降朝廷也就罢了，竟然成为了皇帝和太后的铁杆保卫者，这个弯子转的忒快了些。
“在！”鲁山跑过来。
宴席开席前，那彦图来传慈禧的旨意，要龙谦去太后那桌吃饭。龙谦拒绝了，对这个蒙古人说，“俘虏们尚未安置好，实在不放心。”说完便离开了县衙，留下石大寿带十连和十二连警戒县衙。
没想到吴永也在这里。吴县令找来三个大夫。这些大夫听说是为打洋人的兵士疗伤，很热情主动。蒙山军自己也带着医生，当年的跌打医生程富贵已经是“老军医”了。龙谦进来的时候，见程富贵正在给伤号换药。
蒙山军大队，俘虏和蒙山军的伤号们都安置在城边的一家车马店里，一半人必须露宿了。到了这个季节，塞外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龙谦过去时，各营正以连为单位埋锅造饭，院子里支起了好几座霸王火，烟雾缭绕的。
“那，明远、二虎、时俊还他们留在北京干啥？”
“到任几年了？”
“是。”
“你们都很好。”慈禧起身更衣。龙谦急忙退了出来。
吴永上任伊始，便面临着义和团的问题。吴永是坚决反对义和团的，曾公开张贴布告，在他管辖的怀来县境，不得设立神坛，违者以左道惑众论。轻者打板子，重者杀头。为此，抓进县监狱的团众无数，监狱都快放不下了。本来吴永已基本将怀来的义和团运动镇压下去了，可是朝廷的命令来了——支持义和团！这下子局面颠倒了过来，义和团们将吴永抓起来，差点砍了他的脑袋。
“如此甚好，多谢吴兄了。”龙谦抱拳拱手。
慈禧满意地坐在铺了厚厚褥子的床上，“很好，很好。”
吴永先带龙谦到了他的县衙。
“吴兄稍等，还有一件事拜托。我部官兵在天津城下与洋人连番血战，俘敌甚众，这些俘虏目前都带在军中。需要找一个独立的大院子安置，条件差一些不怕，关键是要大而僻静。还有就是我部官兵以及洋兵，多有受伤者，需要大量的药品。请你派人将城里的医生找来，诊金药费我出双倍。”
“吴兄，咱们有缘的话，慢慢聊。县里可有干净整洁的客栈？”
“懂了。”
“四百多。”
“存粮有一点。麦子大米不多，而且，几千人也吃不了几天啊。何况马上要用，我总不能给太后皇上吃窝头吧。”
那份文书是赵舒翘起草，派龙谦的骑兵送达怀来的。此去宣化，必经怀来，自然要通知县里。从北京出发至此，慈禧甚至没有见到一个沿途地域的官员，天晓得他们是逃了还是躲起来了。吴永的出现，顿时让慈禧眼前一亮，尽管这个三十来岁的文官身上的官服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脏，还皱皱巴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这样可以吗？”翟鸿翔跟了蒙山军暂时被编入司令部参谋科，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手术。
龙谦终于走出来，双手沾满鲜血，镇静地对陈富贵说，“给小岳弄一副退烧的汤药，杜三立你亲自照顾他喝下去。”龙谦没理吴永，在翟鸿翔端过来的面盆里洗了手，“怎么样？你还好吧？”
吴永的决定自然是正确的，接不着最多白跑一套，接着了就不用说了，至少态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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