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怀来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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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还有胭脂水粉类的，多多益善。吴兄，你的人去找厨子和食材了吧？”
“我的天！”吴永惊叹一声，“放心，我来布置。城西有一车马大店，地面是够宽敞，就是简陋了些。”
“那就住县衙。”龙谦当机立断。
那份文书确实有些不合程式，同僚们说文书一定是假的，但吴永最终决定亲自去接驾。
“暂时不要跟其他人说。”龙谦沉吟道，“警戒哨还是要放出去，放远些。总觉得这一带不太平似的。咱们既然走出这一步，就要坚定地走下去。否则就对不起死去的弟兄和像小岳那样落下残疾的了。”
安排了这些必须办的，龙谦指挥跟随自己来的骑兵，开始收拾屋子。
“先安排好太后与皇上的住所，再说那些王公大臣们。咱们得双管齐下，一面安顿住所，一面找最好的厨子和食材。其他人，暂且不去管他。去把你的衙役们都吆喝起来吧。”
“但愿吧。鲁山，我现在心里很乱，连着走出几步关系重大的棋，也不知道对不对。”龙谦瞟一眼站在院门口等自己的吴永，“我最怕的，就是忙乎一气，最后却对不起这帮死心塌地跟着我玩命的兄弟。好了，我得走了。”
吴永表示遵从皇太后之命，尽力办好差事。
龙谦不能不担忧部队的情绪。而且，手里还有两个参与了北京行动的连队。万一消息透露出去，只有一条路，杀掉慈禧和光绪，挑起天下大乱以求生存了。
祖籍浙江的怀来知县吴永是接到一份揉得皱皱巴巴的公文后出发接驾的。吴永的官职不高，但其社会关系却不简单，他曾师从过著名的外交家郭嵩焘，由郭嵩焘的关系，他又成为了曾纪泽的女婿，他当了曾家女婿的第二年，曾纪泽便去世了。吴永又投奔了李鸿章，李鸿章是曾国藩的门生，自称门生长，曾纪泽的女婿，李鸿章没有理由不关照。由于李鸿章的推荐，不是科举出身的吴永成为了怀来县令。
“原来如此。”鲁山心里的一块石头反而落了地。杀官造反的事都干过了，抢钱算什么，“嘿嘿，我就说嘛。司令不会没事跑到北京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这边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慈禧感慨道，“我和皇帝自出京以来，竟然看不见一处百姓，更别说是官员了。除掉龙副将千里勤王护驾，没有一个人理会我们。你身穿官服来此迎驾，算是我的忠臣了。”说着叫过了龙谦，“他便是龙谦，负责车驾安全。你协助他筹措粮草，安置住宿吧。”
吴永据实回答。
“太后洗漱后便可用饭了。吴县令很尽心，亲自去找了县里最好的厨子。”
“去吧。”慈禧挥挥手。
吴永带领龙谦视察的他的县衙，不过是两进的一个院落，格局很小，房屋也陈旧不堪了。前院是刑、户、兵等办公场所，后院是吴永所住。龙谦看了看，“只能住后院了，吴兄你得让一让了。就是这两间，”龙谦指着五间正房，“树鹏，你带人将这两套房子打扫干净，找两张结实些的床，对了，还有干净的被褥，可以花高价从百姓手里买。立即去办！”
士兵们看见龙谦，纷纷跟他打招呼，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这个让龙谦踏实不少，“嘿，弟兄们，吃饱肚子啊，要敞开吃。饭后烫脚，早些休息。”他每个连都走了一遍，问候着官兵们。
“街上主要的路口也要设立岗哨。另外，那些洋兵，都要照顾好了。”
“那就好。”
“司令，就在这边吃吧？还要走吗？”冯仑和叶延冰跑过来。
龙谦拎过一个包袱，交给了寸步不离慈禧的李莲英，“李总管，卑职朝百姓手里高价买了些衣衫，看上去还算洁净，另外，这是洗漱用具，过于简陋了，不知道合不合适。”
“不做必死，做了或许有几分希望。明日小岳退了烧，命差不多就保住了。这个世道，人命太贱了！”龙谦看到吴永，“咦，为何还没过去？”
他心里惦记着的，还是自己的部队。
“大人真是爱兵如子。难怪能打败洋兵。”
“不啦，那边还有事。你俩要带好自己的兵，协助鲁山安顿好这边。咱们明日一早便走！”
吴永说快三年了。
“成，饭后我亲自安排警戒。”
等大队到来，院子里已飘散着肉香，而整洁的屋子，也让慈禧找到了回家的感觉。她被龙谦迎接进给她准备的屋子，看着挽着袖子，一脸油汗的龙谦，心里一阵感动。
程富贵叹息一声。
“太后，这间屋子请您老人家安歇。皇上的在旁边。微臣自作主张，也不知合不合太后的意。”
感动是正常人常有的感觉。但慈禧这个登上最高权位四十年的女人已经快忘了感动是什么了。也就是在这种场合下，她才找回普通人的心态。
吴永看慈禧很是器重这位身穿新军军服，竟然没有留辫子的副将，“龙将军，不知两宫车驾及护卫兵丁有多少人？”
“做了什么事？”鲁山的心悬了起来。
但这不是龙谦希望看到的局面。他还是希望掌控住部队，按照他的思路一步步走下去。
他走出屋外，叫出了程富贵，吴永也跟着出来了，“老程，锯掉吧！这样或许能救小岳一命。找锯子来吧。”
“好，好，你想的周到。”李莲英尚未回答，慈禧已是眉开眼笑，身上的衣衫，油腻腻的头发，已经折磨的她不堪忍受了。
“龙将军，我这里怕是没那么多现成的米面呀。”吴永哭丧着脸说。
副营长兼二连长杜三立眼中含泪，进去跟那个姓岳的伤号说了，“司令，小岳不愿意，他宁死也不愿意被锯掉胳膊。”
“吴兄，你不会告我你这县里没存粮吧？”
锯子找来了，程富贵用开水煮了，算是消过毒，拿着锯子进屋里了。吴永却没有走，站在门口，听见屋里传来的凄厉之极的惨叫，禁不住两腿打战。
“今晚我带四营到县衙警戒，这边交给你了。多操点心，千万不可大意。”
这件事令吴永心灰意冷。接着，战争爆发了，朝廷打输了。
“江云那个鬼机灵不是也留下了吗？你又不让他们跟洋鬼子拼命，对不对？放心吧。”鲁山宽慰道。
“不要问了。”龙谦丢个眼色过去，“听我的命令便是。今晚你俩少睡会儿，亲自查一查岗，千万别出乱子。”说完，龙谦拉了一把吴永，“吴兄，咱俩走吧。对了，你没跟那三个大夫说皇上的事吧？”
“是。”鲁山立正回答。
“没，我岂不知厉害？”
光绪打开一看，是一套蓝色的绸衫，很满意，“龙副将有心了。”可怜堂堂一国之君，站在那里，如果不介绍，怎么看都是一跑堂伙计。
龙谦仔细查看了其伤情，决定锯掉他的断臂。
“咱们去哪儿？”
“鲁山，”龙谦将鲁山叫至一旁，“你要多留点心。咱们这个弯子转的太快，保不齐有想不通的，注意抓好连排长们，有什么不稳定的迹象，及时派人告我。另外，我在北京干了件大事，三连和十一连都是参与了的，将来会明白告诉大家，但现在不行。晚上住宿时安排三连单独住宿，尽量不要让三连与其他部队混编。小林经验不足，你和延冰多关注下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