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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强也是这里的熟客,福伯看到他乐呵呵点了点头道:“沈爷来了!”

    张扬叹了口气道:“小妖,你对自己的病情了解多少?”

    安志远道:“你答应过我……”

    安语晨笑着点了点头。

    那大男孩笑得很阳光。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老先生,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吗?”他来到谢百川的面前,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他。

    女孩拉开车门将司机的尸体拖了出来,然后开车来到他们的身边,男孩逼着谢百川坐进了车里,然后轻声道:“达令,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他好好谈谈!”

    安德渊道:“你怀疑谁?”

    福伯笑道:“沈爷,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张扬从安志远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他小声道:“上次安家的血案之后,只有一个人是获利最多的,难道您老人家就没有怀疑过他?”

    张扬喝了杯啤酒,向沈强道:“沈爷,我听说当年你和安老在香港的道上很威风!”

    安语晨道:“过去你教给我的那套打坐养气的功夫,我也练过,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作用,可最近修炼的时候,檀中穴和志堂穴就会针扎般的疼痛,所以我不得不搁置了张扬道:“早些睡吧,明天我帮你施针!”

    安志远望着沈强:“怀疑我?”

    安家人的血脉里流淌的是狂野和不羁,安志远五个儿子之中,最像他的那个是安德渊,当年安德渊因为反对父亲解散信义堂的做法,所以孤身一人远赴台湾,二十年的打拼已经让信义社在自湾成为最具实力的帮派之一,五兄弟之中性情最为彪悍的就是安德渊。

    “杀谁?”

    张扬不禁笑道:“干吗?要出门?”

    “什么办法?”

    谢百川淡然笑道:“年轻人,假如你代表安家而来,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应该是同一立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误会,可是我这辈子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安家的事情。”

    清晨六点钟,当年火并案的主角之一周兴宇和佛祖沈强相对而坐,周兴宇笑着给沈强添满面前的茶盏:“沈爷,今天怎么这么大的兴致,请我过来饮茶?”

    张扬笑了起来:“来得匆忙,没顾上挑。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多港币,这五十块还是找沈老借的!”

    沉强哈哈笑了起来:“好多年了,二十年前老大就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们这些人也早就远离了刀光血影的日子。”

    谢百川愉快的点了点头,等到那对年轻男女重新站好,按下了快门。

    佛祖沈强的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哀,安志远是要告诉他,他死了两个儿子,他要干什么?要讨回血债吗?现在连那场血案的策划人都没有找到,也没余证据去证明。难道安志远就要报仇,不计后果的复仇吗?

    玉都茶楼,在去年黑帮火并发生之后,很快就已经重新建好,不过建好之后,生意明显清淡了许多,看来那一事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安德渊微笑道:“你放心,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绝不会出手!”

    谢百川的尸体是在悬崖下被发现的,他的劳斯莱斯从高处冲断护栏摔了下来,爆炸燃烧之后将整个人烧得面目全非,警察在初步的尸检之后得出结论,谢百川是先被杀后然后尸体被扔在汽车里摔下来的。距离谢百川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他司机的尸体,司机是被枪杀的,毫无疑问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

    佛祖沈强夹起一根肥都嘟的牛肠放入嘴里。赞道:“够油,膏很满!”

    沈强笑了一声:“我老了,钱也够花,不想折腾了!”他虽然年纪大了,可头脑并不糊涂。安家在内的投资的波折他也看到了,连安家都会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还一度被怀疑洗黑钱,沈强有自知之明,他的钱多数都是黑钱,这样一笔钱就算他敢投出去,恐怕内地也没人敢接。

    “以气养脉!”张扬提出以气养脉的方法也并不是根治之术,安语晨的天生绝脉,并非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绝脉,而是一种经脉错乱,想要彻底根治,就必须重塑她错乱的经脉,让她恢复正常,可是安语晨已经二十岁。也就是说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身体条件,假如突然之间强行改变她体内经脉的话。恐怕她的生命会结束的更早一些。张扬提出的以气养脉,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症状,可是这样做也有着极大的弊端,会让安语晨体内经脉的错乱情况越发严重,以后想要恢复,难度会更大一些。在缺少有效治疗方法的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延缓她的生命。

    安语晨道:“我饿了,现在不想回去,沈爷,你送我去福旺吃牛杂!”

    自从安家位于浅水湾的大宅发生喋血灭门惨案之后,安志远深居简出,再不像过去那般好客,除了少数亲信挚友以外,再没有人受邀前来他的豪宅,能够在豪宅入住者更是少之又少,张扬受邀在安家深水湾豪宅居住已经是上宾之礼。

    劳斯莱斯突然停下。开车的女孩儿推开车门走下来,来到后面,用枪抵着谢百川花白的头颅。

    沈强的司机打开雨伞,从安语晨这边拉开了车门,沈强则和张扬一起冒着小雨来到前面名为福旺牛杂的路边摊。安语晨则在司机的护送下来到遮雨棚下。

    佛祖沈强也一直在停车场等着,他想不到安语晨会跟着张扬一起出来,一瘸一拐的来到安语晨面前道:“小妖,怎么出院了?你病还没好啊!”

    安语晨点了点头,她早已在医院呆烦了,如果不是害怕回家会让爷爷担心,她根本就不会呆在医院,慈济医院原本就有他们安家的股份在内,对安语晨的选择还是十分尊重的,院方本想派专门的医护人员护送。可安语晨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她对张扬的信任有些盲目,认为任何医生也比不上张扬的手段。

    沈强看着安语晨从小长大,对她的性情也是十分了解,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好!我送你们回去!”

    安语晨道:“福伯给我来一杯!”

    这个秘密除了他以外只有少数人知道,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有的已经死去,仍然活在世上的人都值得他信任,比如沈强又比如谢百川,可张扬身为一个局外人是如何得知的?安志远早就知道张扬这年轻人不简单,可是并没有想到他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他压低声音道:“不简单……”

    张扬也不禁暗自感叹,人和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同样的生意有人可以越做越大,可有些人却是固步自封止步不前,官场上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有些人混入体制之中一辈子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而有人却扶摇直上步步高升,他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有胆色,有野心。张扬相信自己绝不会停步在科级之上。

    从张扬的这句话中,安志远已经意识到张扬也没有救治孙女的办法,双眼中流露出难言的失望。他酝酿了一会儿方才道:“我们安家……安家……难道真的……连一个……女孩子……都剩不下?”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安志远也累得喘息起来。

    安语晨摇了摇头道:“原本想穿睡裙下来,可想想家里有客人,所以就找了身运动服套上!”

    奔驰车内。身穿黑色风衣,带着墨镜的安德渊悠闲自的的抽着雪茄,等到周兴宇进来,他忍不住笑道:“谈了这么久,沈爷跟你有很妾话说?”

    安志远已经知道了谢百川的死讯。

    大男孩笑了起来:“真的没有吗?”他忽然一刀捅进谢百川的大腿之中,谢百川发出一声闷哼,这看来阳光的大男孩出手如此残忍,是谢百川始料未及的,他强忍疼痛,脸色却因为刀锋在肉体中的搅动而变得苍白,额头之上顷玄间布满冷汗。

    佛祖沈强道:“兴宇,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我年纪大了,江湖中人能够给我面子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你懂得尊重老人,年轻一代像你这样的大哥已经不多了。”

    安志远抿起嘴唇。过了一会儿方才道:“我……死了两个……”

    张扬笑了起来,难怪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帮江湖大佬现在看起来风光,可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痛楚,他轻声道:“有时间我帮你看看,我是中医世家,对这些小毛病有些办法。”

    女孩则走向谢百川的座驾道:“哦,劳斯莱斯啊!”大概豪车对美女拥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她有些羡慕的看着那个飞人标志,大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安志远的目光极其复杂。张扬从中找到了痛楚,找到了彷徨和无助,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渴望温暖,害怕受到伤害,然而有些事却偏偏避免不了。

    安语晨的兴致却前所未有的高涨,她和张扬谈起了江城的旅游开发,安家的钱已经打过去了,现在南林寺工地进展顺利,纺织厂在张扬的斡旋下,也比刚开始的时候配合了许多。

    张扬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不知是否初来贵的的缘故,张扬并没有太多的困意,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却见泳池旁,安老静静坐在轮椅上,双目呆呆望着泳池,天空中仍然在飘着小雨,老爷子这样的行径多少显得有些古怪。

    周兴宇笑道:“我会一面发出追杀令,然后背地里出暗花买他的性命吗?”

    它的形局之美在于深水湾包护成280度圆形海滩,熨波洲在面前关栏,形成聚气藏风之所。又因深水湾滩头附近山势有力:高巨山、紫罗兰山、金马仑山、渣甸山都在深水湾的上面,山川雄伟巍峨,天马文星、龙蝼虎伏、似像似马、文笔剑印等状随处可见,正所谓:石间结奇穴,富贵自可来,石穴力雄伟。富贵天下闻,如得龙虎蟠,神圣称像拱,如得像马拱。财富比石崇。深水湾气足灵厚,结穴甚多。犹如遍的黄金,俯拾皆是,满山财宝,取之不尽。

    安语晨道:“我在等着爸爸出狱,他出来之后,我就能卸下肩头上的担子,再也不去管家里的生意,可以尽情的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人生。”在她心中属于她的人生显然已经不多。

    大男孩道:“去东玉都茶楼的事情是不是你策利的?”

    安德渊当时为形势所迫虽然离开了香港,可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调查安家血案。

    当谢百川意识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已经晚了,冰冷的刀锋紧贴在他的咽喉处,他听到那男孩用冷酷无情的声音道:“乖乖听话,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沈强哈哈笑了起来:“福伯的牛杂我也很久没吃了,你这么一说,把我肚子里的馋虫也勾起来了,小妖,我们这就去吃!”

    张扬点了点头,安老虽然没有说完,可他知道安老想说什么,他曾经答应过要帮忙照顾安语晨。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忘记安语晨的病情,可是他纵然医术高超,对治愈安语晨这种天生绝脉还是没有确然的把握,当初在静安灵鹫山得到云参,他收藏至今,纵然多次遇到危险,始终没有舍得用在自己身上。张扬安慰安志远道:“安老,你放心,小妖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虞,我会尽量帮助她。”

    张扬醒来的时候,天色仍然没有放亮,他拉开窗帘,透过窗口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海湾。香港人对风水都十分讲究,安老的几处豪宅都经过御用的风水师看过,聚财之的深水湾。香港岛的来龙起于毕架山。分两脉。一脉行龙降势而至石澳,另一脉行龙至赛西湖经毕架山渣甸山布力径而冲上聂高臣山。山形圆,五行属土金形,可发富发贵,至深水湾成丰龙吐珠局。

    周兴宇捏了块榴莲酥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沈爷,谁都有老的一天,我懂得尊重你,以后这些小辈们才知道尊重我,江湖中人最重要的是个义字,咱们中国人有这个讲究!”

    “那就是说,你没做过?”

    周兴宇道:“可能这两笔暗花都只是烟雾,真正的用意是迷惑我!”

    “你是谁?”

    “可我爸觉着是你!”说完这句话,安达文猛然一刀刺入了谢百川的心口,谢百川不能置信的望着胸口的刀柄:“我没有……”

    张扬走入病房中,把一束鲜花献给了安语晨,安语晨接过鲜花。微笑道:“医院门口买的,不到五十港币,张扬,你可真够抠门的!”

    “时机……”安志远握紧了张扬的手掌,有一点他能够断定,无论张扬拥有怎样的背景。他都会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边,他是朋友,绝非自己的敌人。如此惨痛的打击,安志远岂肯善罢罢休,他也在怀疑,这么久的时间,他从未停止过对这件事的调查,他要搞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要找出这个幕后的始作俑者,把他挖出来,要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张扬换好衣服,走出大门。来到安老身边,低声道:“安老,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安语晨抿了抿嘴唇,小声道:“自从去年的惨案发生过之后,爷爷整个人就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经常说要落叶归根,说死后要把骨灰埋在清台山。”

    安语晨住在慈济医院的VIP病房,张扬隔着玻璃窗望着里面,安语晨正静静躺在床上,黑长的秀发散乱在雪白的枕头上,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安语晨终手意识到有人在外面窥视她,转过脸去。看到张扬嬉皮笑脸的站在外面,她有些憔悴的俏脸顿时变得生动了起来。丰盈的嘴唇弯出一抹可爱的弧线。

    福伯道:“沈爷,我还记得啊,三十年前提起信义堂的时候,道上的人谁敢不给面子?我那时候一心想假如信义堂,为的就走出去说起自己是信义堂的人够威风,够煞气!”

    安达文点了点头:“我爸让我问候你,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想起去玉都茶楼!”

    佛祖沈强道:“老大,老谢死了,我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在沈强来看。这件事可能和安志远有关,一直以来,谢百川身上的疑点都有很多,比如上次安德渊去玉都茶楼谈判遭遇伏击,谢百川事后专门对那件事做出了解释,安志远也表示不再追击,可谢百川终究没有逃过这场死劫。

    张扬和安语晨返回安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安老已经休息了,安语晨让人给张扬收拾了一间客房。让他就住在家里。虽然是客房,可是也拥有独立的浴室洗手间,房间的装修陈设比起五星级大酒店不遑多让,张扬洗澡之后,又有佣人送来了燕窝粥当夜宵。张扬喝完,看到安语晨也刚刚洗完澡,从三楼下来,安语晨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看起来就想要出门锻炼一样。

    周兴宇笑道:“什么事情啊?沈爷只要让手下人去吩咐一声,何必要亲自过来见我?”

    周兴宇和沈强分手之后。上了他的奔驰防弹车,人到了他这种地位,就不得不小心,上次的玉都茶楼枪击事件,让他险些送命,并因此损失了一大笔钱财,周兴宇并不糊涂,他当然知道有人在设计他,想利用上次谈判的机会,把他和安德渊一刚打尽。

    安志远道:“我……下不去手……”

    安语晨咯咯笑道:“沈爷可是放高利贷的,你这五十块,明天说不定就变成了五万块!”

    安志远道:“不在乎……”他这样的年纪,他这样的身体,已经可以用行将就木来形容,又弃什么可在乎的呢?

    安语晨摆了摆手,她感觉体温已经降了下去,没有测量的必要,安语晨小声道:“我爷爷现在最喜欢说的两个字就是报应,他认为我们安家所遭遇的一切都和我的曾祖父有关,正是我曾祖父当初所造下的杀孽太重。所以才有了安家的那场血案……”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他说他自己也有责任!”

    沈强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我也听说一件事,有人同样出一千万的暗花买你的脑袋!”

    沈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禁感叹道:“福伯,几十年了,为什么还在这个地方啊,你应该赚了不少的钱,可以开间像样的铺子。”

    “我知道自己的经脉和别人生的不同,这种应该叫天生绝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周兴宇笑道:“沈爷劝我放下跟你敌对的念头,他怀疑那笔暗花是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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