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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知府，黄德素只需要在巡视组来的第一天接见一下就没事了，剩下的事都让各县县令头痛。直到巡视组走的时候，黄德素再出面送一送也就可以了。然而因为这次是自家女儿领头，又是山东文教巡视的第一站，他不能不多给些面子，好生陪着跑了两天。
“批准吧。”朱慈烺仰起头，按了按太阳穴：“再有，从马车厂订购新式马车三十辆，我要用来奖赏有建树的文官。”
众人纷纷笑出声来。
黄德素不知道张文泉去了哪里，自从离开了犯官院之后就再没他的音讯。不过他很快就体验了一番迎接女官的尴尬。
在座官员无不偷笑，有人道：“这说得也太刻薄了些。”
按照工作预计，山东西三府巡视时间为每府两个半月，东三府人少所以时间也短些。在人口稠密的西三府，府治人口过十万的不少，每县平均下来也有七八万，分摊到村、里这等最基层单位，算下来有三十至五十个学校要查。
仅仅两天，黄德素就知道女儿的不平从何而来了。这种工作量，就算是男子也未必能扛得住，何况都是一些弱女子？
黄德素听了怔怔无语，心中却颇为欣慰，觉得女儿果然是见识大长。他良久方才道：“我如今才知道当日张文泉被你教训的滋味。”
陆素瑶一一记在本子上，抬起头道：“殿下，那吴阁老的启本……”
譬如现在发言的这位知州老爷，其治所距离府治聊城可有二百里之遥，紧赶慢赶也要走一天半才能到。而府县例会是十日一次，可知他的奔波之苦。
看起来黄小姐工作任务最轻，其实不然。她在完成自己的巡视区域之后，还要对其他各县进行随机抽检。
“殿下，吴阁老启本：请改府县例会一月一次；省府例会三月一次。”陆素瑶提声。
别看现在这些女官一个个嬉笑无忌，等开始工作之后，就有得苦头吃了。
“第三，书信吴先生，我想在工部下设坤舆清吏司，用陈祖绶为工部侍郎，主持绘制《皇明坤舆全图》，看他可有何建言。第四，书信葵心公，让他开设地理系，可聘熊人霖为教授。第五，送一套《地纬》给陈祖绶。好了，暂时就这样。”朱慈烺道。
黄小姐此行一共六人，都是礼部文教清吏司的巡视，区别只在于品秩有高低而已。作为领头的黄小姐，驻在聊城，对聊城县属的六十七个村、里学进行巡视检查。其他五人均分东昌府三州十五县，巡视结果报到黄小姐处汇总，作为的东昌府的巡视报告。
“娘！”黄小姐急道：“秦都督良玉还领兵打仗呢！古人也有花木兰从军，女子哪里就不如儿男了？”
“荒谬！”黄德素拍案道：“不是说女子不如男，而是天道周行，男女有定！岂不闻牝鸡司晨，国之大祸么！”
尤其这群女官领头的还是自己女儿。
“哼……”黄小姐放低了声音，嘟囔道：“还不是你们这些男官将天下乱成这般模样的？”
终于，朱慈烺直起身，搓热了双手烫在眼睛上：“会开烦了？”
“吴阁老说，因为相聚太远，许多县令十日去府城开一次会，路上就要耗去四日。”陆素瑶读了一段吴甡启本里的原话，等朱慈烺决断。
坐在最远端的濮州知州欠了欠身，翻开自己的汇报，找到文教一事，高声读了起来。主要内容也是如何应对巡视，以及本辖区的改进、变化、成果。
“是。”
“这算刻薄？”聊城令望向那吏员，道：“这是溢美之辞！在殿下身边，不论男女都是当牲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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