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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守辽时，建言圣上：重将权。他说得不错，做得却不地道。”朱慈烺道：“袁崇焕那时候在他手下巡视，与一参将发生口角，旋即命随从斩了那参将！孙承宗知晓后，只说了两声‘荒唐’。最终结果却是赔了些钱给那参将家里，又荫其子了事。如此岂非纵容耶？”
朱慈烺在这段时间里甚至停了报纸摘抄的工作，一方面整顿军中，督促各降军改编、委派光复区地方官员、筹建市舶司和市舶总署、创立皇明法政大学，亲自培养法律人才，并且组织人手对《大明律》、《问刑条例》、《明会典》等法典进行解读、注释，重修新法。
“卑职明白。”武长春应道。
在他们从军的时候，文官的威势已经十分强大了。传说李如松当年敢蔑视监军的文官，无视如侍婢，在左光先、牛成虎看来却只能是“传说”。
朱慈烺一笑。
（卷四 山水蒙 终）
“天津恐怕难保。”尤世威等参谋并不看好此役，实在是兵力太过悬殊。
这些事无论哪一条单独拿了出来都会引来轩然大|波，但在皇位传承的问题前，又都成了无关痛痒的小事。
在这个时代，即便天家内部再和睦，外人也不会天真地认为皇帝和皇太子真是父子一体。唐朝时有拒绝参加玄武门之变的国家大将，但现在如果军中出这么一个人物，整个训导官阶级都会与他为难。
原本只是个朦胧的概念，在这篇生花妙笔的文章之下，真正让锦衣卫出身的将领们知道了武将曾经地位之低，低到了何等令人发指的程度。由此忆苦思甜，也就知道了今日到底受到了天家何等重用。
朱慈烺端起内监特别为自己烧制的瓷缸，喝了一口茶，又道：“当初改制大都督府，我没将军法部归进去，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所以我想将军法部一分四。”朱慈烺道：“十人团仍旧是其中暗棋，不要让人知道。明面上的军法监督，兵士违法乱纪侦缉之事，归责于五军督查司，隶属总参谋部之下，你为司长。”
那就是左光先、牛成虎等原来的大明总兵们。
“卑职明白！”武长春挺身应道，心中颇有些激荡。
文官们对这两个新成立的衙门并不在意，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乃是“天命禅位”之议。虽然活过五十岁的皇帝并不算多，但如果皇帝真的实行禅位制度，到底是对圣王之治的回归，还是对人伦纲常的破坏，这就不得不好好辩论一番了。
因为现实是，袁崇焕随随便便就斩杀了一镇主帅毛文龙——毛文龙非但是挂印的实权将军，更有尚方宝剑在手，结果说斩就斩了。至于孙传庭斩贺人龙，洪承畴斩祖宽，那都属于合法行为。由此可见武将地位之低。
“卑职不会揣摩，只以为若是多个上官，便多了情弊滋生的可能。”武长春应道。
“袁崇焕犯下失边、资盗、斩帅、纵敌、顿兵不战、坚请入城等重罪，审期达了八个月之久，才由三法司拟出磔刑之罚。为何毛文龙、贺人龙、祖宽等人，皆是一员文官持剑辄杀之？这非但不合于人情道理，更不合于大明律！”朱慈烺在武长春走后，亲自去了秦良玉的公厅，与这位左都督总训导官吹风。
武长春仍旧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臣明白了。”秦良玉欠身行礼，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准备交给《虎贲报》的秀才们撰写刊印。
“兵士有过，从侦知到惩处，皆由军法官裁定。军法官的工作岂非太重了？”朱慈烺笑道。
“十倍兵力。”朱慈烺轻轻点着沙盘：“这是孙武围敌的理想状态啊。”
至于基层的训导官，更是有意无意地在军中说明：这都是皇太子殿下的恩德。
阿巴泰和洪承畴也收拢兵力，在天津西侧作为辅攻，总兵力也在十万上下。
这招瞒天过海正是文官们用来耗竭皇帝身心的不二法门，崇祯也在之前的十七年中深受其害，如今朱慈烺可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为父报仇了。
“殿下，是否命令萧东楼等撤回沧州？若是东虏分兵留守天津，我军正面战场压力能够小很多。”有参谋道。
多尔衮自己觉得准备得十分周详、秘密，其实无论是宋弘业还是金鳞会，都已经将清军动态的传送到了朱慈烺手中。
“你应当知道，之前有卫所治军民诉讼等事，尽裁决于都司，而地方守牧之官不能过问。”朱慈烺见武长春点头，继续说道：“如今我在山东、河南等地改卫所入州县，各省不设都指挥使司，大都督府也没有司法之权，这里头就出现了一个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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