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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八分之一的银子竟然都归我所有！
“假设我大明每年能开采的白银是二十万两，当然，事实是远远不到的。”朱慈烺道手指朝上指了指，意思是记住前面的话，这个估值是严重溢出的：“万历三十四年至今正好四十年，总共开采的白银是八百万两。”
“还有国朝之前开采银子……”
从这上面也能看到范氏的底气，竟然能以一家之力负担起灭国之战的后勤转运任务。
崇祯双目圆瞪。
“现在抄到的现银只是第一批，两千五百万两。因为官兵不是土匪，更不是东虏，不可能有屠杀抄家，或是斗米买命之类的暴虐之行，所以周遇吉也需要时日慢慢办事。”朱慈烺道：“根据目前推测，整个张家口，叁仟伍佰万两银子是应该有的。”
崇祯听得头昏脑胀，重重一拳捶在扶手上，痛得暗中咬牙。
每个皇帝都希望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天下有多少钱。在这个时代要进行较精确的经济测量，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好在朱慈烺依稀还记得经济史的一些内容，知道上哪里能够找到自己需要的数据——虽然这些数据未必可靠。
崇祯一想也是，突然有个念头在脑中飞撞，却始终抓不住它。终于，仿佛闪电劈过，一片黑暗之中让崇祯看到了四个大字：“一条鞭法！”
“是海外得来的，而且集中在嘉靖朝之后。”朱慈烺道：“因为泰西有国名西班牙者，侵占了一块蛮荒之地，那里盛产白银。此外，东瀛日本在嘉靖朝发现了两座大银山，而且还改进了冶炼技艺，故而白银增产极大。这三亿两中，日本流入我朝的白银就占了一半，几乎是他们的全部产量。”
“当然不行，万历之前开采的银子呢？”崇祯在这点上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天下八分之一的银子竟然都在张家口！
“这是最少数目。”朱慈烺旋即将洪武二十三年到正德十五年一百三十年间的银课数与银产量背诵出来【注1】，听得崇祯目瞪口呆。
“儿臣派人查了宫中旧档，自万历二十五年至三十三年，诸珰所进矿税银几近三百万两。也就是平均每年二十余万两。”朱慈烺报的这个数据的确是宫中旧档，所以不敢全信，解释道：“这是矿监四出最为频繁之时，文官称之为无地不开，民不聊生。所以年均二十万两已经是万历至今最高的收入，其中还包括太监搜刮百姓的银子，也包括铜铁矿等非白银的矿藏。不管怎么说，收回来的是白银，咱们就权当这个白银来看。”
朱慈烺现在对后世历史学家、经济史学家的信任指数为百分之六十，对自己查到的数据信任指数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然而朱慈烺却忽略了一点，在乾隆过河拆桥抄没张家口之后，晋商仍旧手握巨资，以至于在晚清时控制了一亿两以上的白银流转。而且范氏在康熙平准噶尔部叛乱时，负责转运粮草，价格只是清廷官方转运的三分之一，为国库省下了数亿白银，但自己蒙受了极大损失。
“三千九百四十七万两。”朱慈烺报出了一个极为精准的数目。
“父皇，”朱慈烺笑道，“咱们要说的是，张家口到底有多少银子。”
“还有徽淮浙闽粤等地的大商人。”朱慈烺道：“这些银子从沿海流入我国，先经手的是浙闽粤三省的海商，他们从内地收罗瓷器、生丝、茶叶等等中华物产，银子便流入了中原腹地。西北商用辽东山参、貂皮，蒙古的畜牧、皮草等北货，将银子揽入怀中。其中有一部分被东虏和蒙鞑抢走，然后通过张家口晋商购买铁器、粮食。唔，辽镇当年也是晋商一样的角色，主要是贩卖粮食。”
“所以晋商除了购买湖广的粮食、日本的俵物、江南的歌妓等等奢靡日用之物之外，并没太多地方用这些银子。于是，他们就在家宅底下挖个地窖，将白银窖藏起来。人同此心，晋商如此做，其他的大商家难道会有例外？所以大明这三亿八千万两银子，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被藏在地窖之中的。”
崇祯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那些银子呢？都落入了晋商之手？”
五月二十五日，朱慈烺拿到了周遇吉送来的最终收获报表，整个张家口被拆成了一组组冰冷的数据，却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那些我都不去算他。只算大头，八千八百万两还要加上三亿两。”
“知易行难，非十数年难尽其功。”朱慈烺道：“父皇，咱们别跑偏。重点还是说说银子的事。”
朱慈烺却还有一份宫中数据，那是万历八年时候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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