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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船在旅顺靠港补给之后,直接驶往盖州。
“若是一开始就放下来倒也对了,正好一师从东虏身后登陆,让他们不死也脱张皮。如今一师到了,东虏却跑了,盖州这边只留下了一堆废墟,大半年的活都白干了。”茅适站在陈德身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三月份收到的东虏情报上,分明写着攻击目标是辽西走廊的近卫第二军,战略目的是控制大凌河,建立城堡,扩大耕种区。结果东虏大军在沈阳集结,到了太子河和浑河的岔口时,突然南下盖州,打得辽东师措手不及。
在坦克司的驻地,这两人就是最高军事主官,说一不二。即便如此,王翊还是向训导交代了一声,才跟刘肆往驻地外的酒肆去了。
诚如他初次上阵时喊的:我们要让敌人去死。
“我也更喜欢坦克司啊。”王翊笑着,心中暗道:要是给我个千总,为什么不去!
“走,喝酒。”刘肆闷声闷气地对王翊道。
——我们坦克司不怕死,怕不死!
刘肆的声音撞击着王翊的耳朵。
王翊浑身不自觉地颤栗,终于明白了刘肆对他不冷不热的原因。
“王翊!”刘肆放肆的声音在军帐外炸开。
王翊并不知道自己写给黄睿雪师兄的这封信会大费周章地送到大都督府,然后又转到礼部,最后才找到已经升为文教清吏司主事的黄睿雪手里。他所谓的“高升”还停留在黄尊素升兖州知府,黄睿雪升八品巡视的时候。
刘肆撇了撇嘴,暗道:对,我差点忘了为啥不喜欢你了……
“错!”刘肆猛然吼道:“你这就不是坦克司把总该说的话!”
“身是坦克司的人,死是坦克司的魂!你该说:你要让每个弟兄都死得其所!咱们就是冲着死去的!”刘肆大声咆哮着,吓得酒保躲到了后面,生怕这两个军官打起来。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侦察部队得力,或是参谋部门足够精细,这一仗也不可能打得如此窝囊。
刘肆如今已经扛上了上校军衔,距离将军一步之遥。然而他就是死了心不肯识字,挂着副千总的军职,几乎常驻坦克司。让王翊这个正牌把总颇有些当小媳妇的感觉。
巡营哨兵不知道两位主官有什么用意,不敢上前打扰,只是路过的时候行个礼,却也不见两人回礼。好不容易等到天色蒙蒙发亮,哨兵才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从这天起,王翊像是变了个人,操练起来越发严苛,对违规士兵的惩处也越发手重。老把总刘肆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在营中出现过。
“报告!军令已经下发,军中禁止饮酒。”王翊朗声应道。
义乌该地多山少田,壮年除了开山挖矿之外罕有别的出路。因为是山地,所以民风彪悍,出了戚家军之后更是家家习武。开征南兵之后,义乌从军者众多,最后索性单独编练义乌营了。
从十九年三月第一次编练南兵之后,前后一共三个批次,共五万多人。义乌营就是第三批受训兵,全部由义乌籍子弟组成。
酒之为物果然最适合通情,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尽了。回到营中的时候脚下都有些踉跄,精神却是无比亢奋。
盖州的东虏大军已经退去。他们已经没有了与明军对阵的勇气,攻打盖州只是防止明军在辽东扎根。
但他不愿意死。
刘肆看到军容整肃的王翊,并不觉得是自己最好的接班人。这人总有些文气,不像自己这样挥洒得开。不过话说回来,王翊打出之战后,谁都不能否认这小子有老侍卫的风骨——一样是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能打硬仗。
这些酒肆并非当地固有的铺面,而是专门有一批行商,跟在大军后面贩卖酒水、饮食,收取钞票。现在谁都知道平板玻璃和四轮马车是好东西,但排队购买就得排到猴年马月去了。所以从军中收钞票,然后高价转手,也就成了一门暴利生意。
“我不会拿弟兄们的性命搏前程,刘长官放心。”王翊表态道。
“坦克司……知道这称号的意思么?”刘肆又干掉了一壶酒:“坦荡,克敌!一旦上阵,没别的,我就是要压过去杀人!”他说着,杀气立现,重重一拳捶在柳木桌上:“我就喜欢压过去杀人!让他们看到我的脸就腿软!要是没有这份气魄,就不配呆在坦克司!”
这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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