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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话题，就被你这么打灭了么？
王翊是个无肉不欢的人，但看黄睿雪只点了个豆腐，心中暗道：黄先生是官宦人家，睿雪师兄定是喜欢清雅的。我若是点些腥膻的菜肴岂不让她不喜？唉，先忍忍，待晚些时候自己去吃算就是了。
王翊有些意外，结果菜单才明白过来，自嘲道：“现在酒肆还这么多般花样。”
“更北面，”黄睿雪接过话头，“那就是奴儿干都司了吧。最近在重订地域图和行政区划，据说要在改设海西布政使司，以后都是直接派官管辖。那里真的很冷么？”
自己苦倒没什么，成亲的话……
“多少？”王翊问道。
“客官，八钱二分银子。”小二横亘出来，挡住了王翊。
“我这几日在船上待得想吐，有清淡些的菜上两个便是了。”王翊吞着口水，将菜单还给了小二。
小二在门口等了良久，见里面两位说了两句话就成了雕塑，也不提点菜的事，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们军中没坐过么？”黄睿雪觉得这小师弟似乎比上次更幼稚可爱了。
黄睿雪笑道：“见过皇太子的人都这么说，可惜我还没这个福气。”
小二的手都被拍肿了，只是看到自己硬生生落下了一钱八分的打赏，心中大喜，也不计较那么许多。而且这可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钞票，如果自己用银子补上，这里还能落下一些差价。
其实黄德素也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直到成了罪官，让他从天跌落到地，着实受了一番折磨，这才知道痛改前非，懊悔往日种种不堪。
“连带那台连轮子都没有的蒸汽机车，全天下只有六台蒸汽机。这东西可比热气球难造多了。”黄睿雪道。
在再次沉默良久之后，黄睿雪终于打破冷场，笑言道：“关键是嫁给谁，而不是嫁到哪里去。”
“军中哪有这么高级的东西？”王翊笑道：“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呵，呵呵……”王翊本以为黄睿雪身为京官常有机会见到皇太子，却没想到揭了人家的短处，这岂不成了炫耀？他连忙打岔道：“说来也是有趣，殿下还给我看了一种新冲车，浑身铁甲打造，用蒸汽作为动力，能够日夜疾行。而且殿下还说最先配备我师，还要以我师的称号为之命名呢。”
黄睿雪笑道：“我知道，蒸汽机车嘛。去年十月经世大学改进了蒸汽机，使之可以转动轮轴了。我还去看过试验机运转呢。”
王翊已经追到了黄睿雪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差了一步，也没甚话说，却都觉得有些喜滋滋的味道。王翊甚至开始盘算等会就去大都督府借马，先回山东探望父亲，然后疾驰长沙向黄先生提亲。
“我跟皇太子殿下说了老师的事，殿下说写信给吏部就能解决。”王翊笑道：“我等吏部开衙就投进去，黄先生不再是罪官了。”
黄睿雪接过菜单，却不说话了，心中暗道：那帮小浪蹄子动辄将会英楼挂在嘴上，竟然这么贵！
“不过要配备军中嘛，恐怕还早。”黄睿雪道：“试验机就有一栋房子那么大了，要想做成车，恐怕有得要改。而且，你知道天下有多少蒸汽机？”
在利益的诱惑面前，小二着实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这钞票交了上去，没有踏破自己的信义底线。
后来当了知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浑浑噩噩随着师爷的提点吃些灰色收入，平日里无事为上高高挂起……完全一副庸官的模样。
王翊闻声才醒过神来，招手道：“你来。”
“呃……”两人同时打破静谧，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那都是战备品，绸缎衬衣我还穿不习惯，但人参的确是大补元气的好东西。”王翊道：“强行军的时候含不含参片影响极大。”王翊说完，看着黄睿雪脸上似笑非笑，心中暗道：原来她也一直关注军中的事啊。一念及此，心中颇为感动。
王翊见黄睿雪低头，连忙搜肠刮肚道：“与皇太子殿下交谈，才是真的如饮佳酿，让人不自觉就熏然欲醉啊。”
黄睿雪道：“经世大学常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皇太子也喜欢这个，至于是否真的能做出来，却是只有天知道。对了，还有比这蒸汽机车更不靠谱的呢。有人提出用纯铁打造一艘船，殿下还真的派人去训练铆工。”
王翊并不知道预算这回事，不过望文生义，多半是争军饷吧。他道：“这也得看，我们坦克司待遇要好些。对了，我们司马上要扩编为师了，皇太子殿下已经点了我做师长，授少将军衔。”
“可喜可贺，才二十就挂上将星了啊。”黄睿雪仍旧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