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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杨超心里其实也有些打突，不然他刚才就不会急着离开寨墙，他也听说过传言，据说王羽的雷法，是专破土木建筑的，离这种地方远点，就不那么危险了。
可这种时候，他又没法不硬撑着。
不管是不是虚惊一场，他都很乐意借机去找张饶，进而拜见小天师，只不过，光凭现在这点迹象，理由似乎不太充分啊。除了唱歌诵经，做法事，总得还有点别的吧？
“这气魄……确实象是战歌。”司马俱沉吟再三，迟疑道：“可就算真的是，也不一定是要施法吧？”
老兵怕的没新兵那么厉害，听到这茬，心里开始痒痒起来，有人问道：“那感情好，杨将军，您说话能算数？”
曲调起伏不大，豪放中亦有含蓄，高亢中兼有深沉，在钟鼓的旋律下，一股雄浑的气魄酝酿其中，汹涌而澎湃。
同样，名闻天下的王鹏举，也没必要半夜三更的跑到城头，让歌姬唱歌来展现他的镇定从容。一路的针锋相对，足以表现他的敌意和无畏，若不是成竹在胸，他会使出轻骑骚扰那么无耻的招数吗？
……
杨超不敢多留，匆匆下了寨墙，往连营深处跑去。由于走的太匆忙，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连绵十数里的寨墙上，跟他做了同样选择的人不在少数。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歌词用词却不晦涩，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相当浅白易懂的了。
“都瞎叫唤什么呢？”一片哀鸿之中，杨超的断喝声显得格外响亮，“就是几个女子唱唱曲儿，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要真是王鹏举率兵杀过来，你们莫非要跪地求饶不成？”
“大当家，您到帐外听听就知道了，这里离得远，可能听得不是太真切，但……大当家，您慢着点，披上大氅再出去啊。”杨超一边忙着解释，一边忙着伺候司马俱出门，忙得不亦乐乎。
想到传说中可怕的雷法，黄巾将士无不颤栗，不少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仰面望天，眼中充满了绝望之色，仿佛透过厚而密的云层，看到了其中正酝酿成形的雷霆霹雳一般。
“泰山军在祭祀？”
他心中大叫不好，众头领也是面露骇然之色，急匆匆的从中军帐中往外跑。
到了中军，司马俱发现，他来的太晚了些，眼下，中军帐内外都挤满了人。
这一片都是他的辖区，如果他跑了，驻守寨墙的士兵可能会崩溃，露出防御漏洞。谁知道王羽是不是虚张声势，想制造出混乱后，趁机偷营呢？
随着歌曲进行到第二段，火光接二连三的从奉高城头飞起。有的和第一支一样，无声无息的消于无形，也有的在消失之前，会绽放开一团火花。
“末将跟您想的一样，可是下面的人就……”当了这么久头目，官场上那些欺上瞒下的手段，杨超也无师自通了不少，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胆怯。
“火箭？不往咱们的营里射，往天上射是怎么个意思？而且，还没落下就灭了，又是怎么一回事？”打了这么多年仗，司马俱还是有些见识的。
刹那间，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黑沉的夜幕，然后消弭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了一缕亮色迟迟不去。
……
半夜三更在合唱，唱的还是这么有韵味的曲子，是个什么章程？
到达奉高城下后，大军已经休整了一天半，只要今夜无事，明天就可以展开进一步的行动了。结果这些白痴也不知都怀的什么心思，对方派几个女子唱唱歌，放几支火箭，就歇斯底里的跑来自己这里。
“都吵什么吵？那王鹏举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这是变相的骚扰，你们这些家伙中计了都不知道！”张饶被气坏了。
“杨，杨将军，那不一样，这个是雷法啊！”章木颤声说道。
双重鼓舞下，阵脚总算是稳住了。
现在呢？歌声虽然苍凉雄壮，但唱歌的却分明是一群女子！官宦人家会豢养歌姬的轶事，大伙儿多少也知道点，对歌者的身份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良久，终于有人叫喊出来，但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呻|吟。
“别说王鹏举没有法术，就算真有，有小天师护着，你们怕什么？都给我赶快回去，别被泰山兵趁机袭了营盘！”
没得到军令，普通士卒不敢点火也不敢出帐，但都扒着帐门向外探看。北风时而将亲兵们的低语送进军帐，帐内就会想起一阵议论声。
骚扰？有可能，但这种骚扰方式比先前的可温柔太多了。
有紧急军情，就立刻告知自己的命令，就是他亲口下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首先迎来的，居然是这么个消息。
歌者们的唱功很精湛，即便都是外行，但只要听到那清晰的吐字，转折承接时的混若天成，清脆嘹亮的嗓音，就没人会觉得，城内歌者的造诣跟唱山歌的村姑是一个水准的。
黄巾军中，人虽然很多，但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却没几个能回答出来的，他们的出身都一样，是这个世上最不起眼的草民，怎么可能对礼乐这种高高在上的东西有所了解？
然而，就是这么直白的词句，却营造出了一种慷慨激昂与悲壮苍凉并存的气氛，令人荡气回肠，心头顿生万千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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