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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
“这是……”
所以，这只能是施法前的仪式！
可既然做了黄巾，士兵们对道家的法事都有所了解，就算没亲眼见过，也听人说过，道家高人们施法，是要念诵经文的，诵经时要有音乐配合，诵经声和乐曲一样好听。
“大当家？”见他老半天没出声，杨超大着胆子提醒道。
由于焦和的原因，临淄人对鬼神格外敬重，他既是临淄人，又入了黄巾，此刻成了被吓得最惨的一个。
这里很少有人见过长江水，但很多人却都见惯了与长江并称的黄河。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听到这样的天籁，所有人都呆呆的怔住了，只有歌声乐声静静回荡着，引领人们品味着相同，又或不同的情绪。
“待某想想……”司马俱有些犹豫。
先前又是弓弩，又是号角的，偶尔也有鼓声，可那是战鼓，擂鼓的还是大力士，一响起来就跟秋日里的惊雷似的，就算是聋子都会被吓一跳！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歌声杳杳，略有些模糊，但却也能分辨出曲调歌词来。
“什么？王鹏举要施雷法攻营？真的假的？”司马俱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迷迷糊糊的被吓了一跳。
“是战歌吧，一定是的！”一连串的疑问过后，终于有人用肯定的句式做出了论断。
之所以选在夜里，就是他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到。
小天师咒杀焦和时，也是为了防止别人打扰，或走漏风声、窃取机密什么的，特意选在了一个僻静，不为人知的所在。王鹏举既然也是此道中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城头传来的歌声不是一个人在唱，但整齐划一，跟一个人唱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将声音放大了许多，连离城数里之遥的连营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他们听到了。
“大当家，您看，又来了！”
“叫上小五他们，咱们去见小天师！”司马俱有些茫然，有些疑虑，最后他下定了决心。
正规的祭祀天地仪式到底什么样，要如何摆设法坛，如何念诵咒语，演奏什么样的乐曲，参与祭祀的人要穿什么服装……
杨超心里打了个突，嘴上却硬，梗着脖子叫道：“怎么不算数？某好歹是个校尉，麾下有一部人呢！今夜立了功，城上那么多女子，怎么还不得捞到一个？”
看着众人脸上犹有惧色，他又换了个鼓舞方式，指着奉高城，跳着脚道：“守稳了就是功劳，看到了没，城上少说有三五十个歌姬，听这动静就知道姿色如何了！回头某禀明大帅，请大帅赏一个下来，让今夜立功者一起乐呵乐呵，如何？”
“在作法？”
“王鹏举要施雷法了，咱们要怎么办？”恐慌瞬间蔓延开来。
司马俱来的晚，所处的位置在最外围，所以出来的也最快，最先看到了外面的惊变，这场景让他浑身战栗，骇然欲绝。
里面的是各家头领，外面的是亲兵护卫，随着他们的到来，整个连营都被惊动了。
“黄天在上，王鹏举的法术，他的法术，真的……”
换在从前，谁要是敢打扰他这个大当家熟睡，少不得要被剁碎了喂野狗，可现在大军正在奉高城下，面对隐隐有大汉朝第一名将之称的王鹏举，他哪敢掉以轻心？
若果真如此，事后大军也许没事，但他这个失职的新科校尉，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依照大帅张饶对这一仗的关注程度，被千刀万剐不算重，点天灯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他的胆气又恢复了一些，大声嚷嚷道：“不管是不是妖法，都不用怕，咱们有小天师呢！这曲子才唱了一半，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你们在这盯着，某这就去禀告司马将军，让他禀明大帅，请小天师出手降魔！”
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张饶愈怒，正待大发雷霆时，忽听帐外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声，显然是帐外的值守军士和亲兵们发出来的。
现在，他借着夜幕的掩护，要施法破敌了！
仔细聆听，就会被引入一种奇异的意境，仿佛亲眼看到了奔腾而去的滚滚江水，仿佛看到了随江水一同逝去的岁月，仿佛与歌者一起品味夕阳西下，惯看成败的豁达心境。
披上大氅，司马俱走出帐外，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北风在耳边呼啸，他打了个激灵，然后聆听起风中的声音来。
“喏！”
正犹豫不决间，惊变又生，在杨超的惊呼声的提醒下，司马俱猛然抬头，正见一缕火光从奉高城头，冲天而起。
“大当家，您快看！”
王鹏举突发善心，让自家的歌姬到城头来唱歌……这是娱乐大众，准备和解，还是骚扰啊？如果这是骚扰，那么，就让骚扰来得更猛烈些吧！
把责任推开，好处揽进怀，本来就是权力带来的福利，何乐而不用呢？
张饶说的有道理，但世上很多事，都不是说道理就有用的，众头领们互相对着眼色，嘴上应着，脚下却都纹丝不动。一是出于恐慌，二来他们也确实想借机见到小天师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