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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轻骑兵率先冲进混乱的人群之中时，在他们的周围，已经不光是骑兵了，还有很多步兵，有近半的人手中还拿着武器。
一队队人马排成了长龙，漫山遍野的散布开来，背对夕阳的涌动着，向梗阳城下的大营汇聚而去。
西凉溃军都是被青州军吓破了胆的，只有逃跑、投降的勇气，让他们重新拿起武器对抗是不可能的。只要被截住，哪怕是几名轻骑挡住上百溃兵，后者也不敢抵抗，就那么往地上的泥水中一爬，哭喊着求饶。
王羽心中一凛，知道诸葛亮生性沉稳，不会故作大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点点头：“你且说来！”
“主公，子龙将军俘虏了成宜，公明将军抓到了程银，臣粗粗审问了几句，发现可能有些问题……”
本来以为已经陷入必死的局面了，干嘛那么辛苦的逃跑呢？投降，也不过是低个头的事儿罢了。虽然很憋屈，但总比起脖子上没了脑袋要强得多。
潘璋嘴角抽|动，强自堆出一脸笑容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末将贪功，导致大败，险些动摇整体战局，本是罪无可赦，应当自裁以谢阵亡将士才对。蒙主公宽宏大量，同僚们不忍相弃，未予追究，但末将这心里……今天也是末将出的主意，想要戴罪立功，若有不当……”
大汉民间本就武风尚存，在并州这种边陲地带，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丁，更是如凤毛麟角一般。正面与西凉大军对抗，这些青壮只有被屠杀的份儿，可打起落水狗来，却是游刃有余。
“只要饶了小人一命，小人愿为一辈子都将军做牛做马，任由驱使，绝无二心呐！”
虽然经历了大半日的激战，但乘胜追击的时候，没什么人会赶到疲惫，喊声一起，青州将士更是气势如虹，一面快跑着追在骑兵身后，一面全力呐喊，声势惊人之极。
这样的冲击，让本就是混乱的队伍变得地更没法收拾。没人想着回头拿兵器抵抗，都是拼命地朝着前面钻。
平时看到这些百姓，他们会红着眼睛扑上去，使出烧杀一空、奸淫掳掠的拿手本事。可现在，看到这些复仇者，从心底涌上来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疲惫。
“文珪、怡然，你两个做得好大事来。”王羽笑道。
“跑不掉了，降了吧！”
但这种骑兵作战的理想动作并不能持续多久，部分骑兵甚至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原因就是前面的溃卒太密集了，被骑兵冲锋在后面一推，立刻是拥挤起来，被砍杀和逃散的溃卒空出的空间，根本跟不上骑兵前进的速度。
“太多了，太多了，怕不有几十万啊！”
对太原郡百姓来说，这是一笔难以清算的血海深仇！
李乐看不|穿王羽的笑容，心里也是没底，低下头的同时，也是拿眼角余光剜向潘璋，示意后者出头。
现在西凉军的溃势已成，这一仗已经没了悬念。但若抓不住马超，难免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要消除这个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削弱敌军的势力。
实际上，这几年他一边苦苦抵抗徐庶的侵攻，一面大力收拢流民，并在晋阳至昭余泽这一带建立了几十个屯田点，组织了十多万流民，开垦了大量土地。
他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战场是块很大的旷野，但溃兵都觉得无路可逃，不管是前后左右，都是拥挤异常，两边没有地方可跑，完全是被淤塞住了，身前是望不到边际的人群，身后是凶神恶煞的青州骑兵。
当最后的勇气丧失殆尽后，人的尊严也荡然无存。
有人跟在青州的大军身后，每当有溃兵被青州军截住，他们就从后方包抄上去，形成包围。
“小的家中尚有八十老母，三岁孩儿，饶了小的一命吧，将军！”
“好了。”王羽一摆手，长叹一声：“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当时没计较，事后也不会找后账。只是你二人伤得极重，非三五个月不能痊愈，这时勉强行事，只怕伤势会更加沉重了。”
为了打开逃生之路，他们以发动决死冲锋的气势，将战马的速度催动到极致，直接往前方的人群撞了上去，用手中的大刀长矛狂砍乱杀，拼命的向前猛冲。
西凉军不是为了占领并州来的，他们的目标只有河北！并州也好，河东也罢，只不过是他们的跳板罢了。既然没有长期治理的念头，西凉军高层自然不会花费太多精神来约束军纪，建立秩序。
“事情，是有关于曹操的……”
这场突变，彻底击溃了溃兵们的心理防线。虽然有不少离得近，眼力好的已经看清楚，来的并不是青州的大军，而是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手中大多都是木棍树枝一类的东西，但他们依然感到绝望。
这一带地势平坦，又有昭余泽、汾水这样的大江大泽提供的充沛水量，基础本来就不错，稍微组织得力，很容易就能打造出一片鱼米之乡来。
溃逃之初，首先就是后阵变前阵，前阵的骑兵反而被抛在了后面，想加速却被前方的人群所阻挡，根本找不到生路。
这场突变不仅吓坏了西凉人，王羽和青州众将也是先吃了一惊，然后看得目瞪口呆。
空出来的地方，立刻被后面的骑兵堆满，前排的骑兵只是扬起兵器奋力的劈砍下去，前面倒下一批，骑兵也只能是上前一步。
现在每个人都是想要跑，跑到队伍地中间去，跑到同袍的前面去，让自己身后的人来对抗追击的青州骑兵。
“疯子，别光顾着杀人，让出位置给步兵和铁骑，咱们迂回包抄！”赵云追马超追了一阵子，发现对方的马也很快，一时追不上，于是将追杀马超的任务留给太史慈，自己返回本阵指挥作战。
战败者们放弃了奔逃，而是跪在同伴的血泊中叩头如倒蒜，鼻涕、眼泪混着血浆泥巴糊了满脸，看上去异常懦弱。
就在恐慌渐渐蔓延开来，很多溃兵都开始游移观望之际，又是异变陡升！
他微一停顿，语气中带了几分嘉勉神色：“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亏得你二人张罗了。功劳暂且记下，等你二人痊愈，能领兵上阵之时，再做安排便是。”
方悦却是微微皱眉，迟疑道：“俗话说：穷寇莫追，西凉军心已溃，我军尾随追杀尚且无妨，若是正面拦截，难保他们不亡命一搏，到时，岂不是会多付出很多无谓的牺牲？”
“小的本来也不愿意来，都是被马腾、韩遂两个奸贼挟裹，被逼来的啊！将军若要取河东，关中，小人甘冒百死，为大军前驱！”
要不是西凉军大举东进，使得高干有两面作战之虞，不得不在青州和西凉之间做出选择，他肯定会继续支撑下去，观望天下局势的变化，等待时机。
失去了勇气的军队，不管有多么庞大的数量，拿着怎样精良的武器，都不再具备任何威胁，从恶狼到羔羊的转变，就是这么简单。
生路断绝，若是这些骑兵抱着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气势返身死战，别说断后，他们甚至有可能再次反败为胜，击退青州军。只可惜马超的中军已经被击溃，没有他的率领和激励，西凉骑军是不可能再回头的了。
“无妨。”赵云摆摆手，胸有成竹的说道：“彼军已是战意全无，主公一向又有不杀俘之名，只要拦住之后，不要急着动手杀戮，先行喊话劝降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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