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瑞雪（六）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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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雄与郝和尚拔都两人陪伴在赵诚左右，称赞道：“我大秦国壮士何其多也！”
虽然这是军事活动，但平阳府自胡知府以下的大小文官们也不敢怠慢，军政分家，他们管不了军府，却要负责为这支临时军队提供所有的后勤保障，否则就会被折冲府告上一状。曾在贺兰山下失去一条手臂的唐校尉，对此感到十分满意，他仿佛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出征。
大队人马的到来，打破了汾河两岸的宁静，众人不敢践踏田地，只好下马步行。有枯草窟窿中的野兔飞奔而处。数支箭矢飞奔而出，竟齐齐冲着那野兔飞去，那狂奔的野兔躲过了一支两支三支箭，却躲不过第四支箭。
“大人……”这么冷的天，董秀才真不想出去，那茶还未煮好，可是知府大人命令了，他只好走出刚刚变暖的书房。
……
“愿为吾王誓死效命。”唐校尉道。
……
……
“平阳一别，已有五年有余。孤知道平阳府这些年比较兴旺，只是不知现今户口增加几何啊？”赵诚问道。
第一扎营不贪懒，莫走人家取门板，
那八千府兵也知道秦王亲至，在各队领头军官的指挥与呼喝下，卖力地操练了起来。盾牌手举着铁盾，抵挡着刀斧手的劈砍，弓弩手三排连射有序，马军在校场上在令旗的指挥下反复冲杀，个个看上去龙精虎壮。唐校尉选其中精于骑射一队人马，当场表演骑射本领，颇有战无不胜的气势。赵松骑着马来回奔驰，看得津津有味，跟着操练的士兵大呼小叫起来，跃跃欲试。
待董秀才走了，胡铨才道“本大人还要补睡一会，这扰人清梦的征召令！”
“来人，搬炉子过来，煮些茶，这么大冷的天还不叫人冻死？”胡知府喝道。他自己却是回到卧房，穿戴整齐了再回到书房。
或走大家讹钱文，或走小家调妇人。
“住口！”一声暴喝却从身旁边响起，唐校尉铁青着脸站在了身旁，府兵毕竟是府兵，一旦解散就是庄稼地里的农夫，总会让他不满意。
“胡知府辛苦了，五谷丰登，百姓咸安，孤当然也极欣慰。”赵诚道，“尔等还要多多走访民间，体察民间疾苦才是啊。”
而像唐校尉这样的因为受伤而脱离正规军的军官，在听到秦王如此唤他，却是倍受鼓舞。他未料到这一次会是秦王亲至。
秦王赵诚从河中府解州赶了过来，顺便亲自检验一下府兵预备役的执行情况。那面玄黄王旗，唐校尉曾经熟悉无比，连忙带着军府大小军吏前来迎驾。
这董秀才早年在金国时数次应举不第，可谓是失意之极，做了幕僚却是实务中的一把好手，钱谷、人事、交际，一切都安排妥妥贴贴的。而胡铨虽然也读过书，但却未应过举，只不过他运气极好，当年不过是中兴府一小吏，秦王还是贺兰国王的时候，从矮子里选高个，胡铨没犯过大错，政绩倒还不错，于是便是步步高升做到河东行省平阳府知府的从四品的高位。
演习次数多了，官员们也就习惯成自然，比如这董秀才手中就是早就准备好的公文，只等着知府大人签字画押即可向有司及各县发出去。
董秀才手中捧着一堆公文，焦急地说道：“大人，枢密院急报，征召本府府兵参战。”
“对，签字、签字！”胡铨连忙在十多份公文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又盖上官印。董秀才将门外十多个信差唤了进来，各持一份，令他们务必在天亮后送至洪洞、赵城、霍州、汾西等地。
“谢国主！”八千府兵欢呼了起来，平白无故地得了一贯钱，哪里有什么不满意的？
“国主若是有意，末将等不如陪你去狩猎？姑射大山中野兽众多，末将等常去狩猎，每次都满载而归，眼下虽大雪封山，却让野兽踪迹难逃。”宋平也很高兴。
“回国主，我平阳府有县十、镇一。据府藏旧档，金国强盛时全府有户十三万六千九百三十六，但我朝初立之泰安二年，中书右丞吴大人行省河东时，我平阳府清查户口，只得户三万八千七百余户，大约是兵祸所至。又与民休养，逃亡在外的百姓陆续回归，又有河北诸路的流民在我平阳府落户，去年再次清查户口登记造册，共得户五万八千六百七十八户，只是精壮并不多。”胡铨报着数字。
当中一面玄黄的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赵”字。
这是折腾，人人都这么想。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当精壮们习惯了这种征召令，也就见怪不怪了，都麻利得很，带了点干粮，拿起自备的弓箭，就出门去了。顺便是官府召集精壮修渠建造，也变得更容易。家中人口多的，却有人想入常备军，混个一官半职。
“董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胡铨见董秀才还在书房里，没有挪窝。
“平阳知府胡铨拜见吾王圣驾！”
赵诚站起身来，落日的余辉正洒在他高大的背脊上，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之上，令他心中充满着希望。
只是令精壮们有些不满的是，近两年来，每每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下了紧急征召令，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指定地点时，大人们挥了挥手又将他们打发回去。
“大人放心，一切都在董某的掌握之中，不管是钱粮、马匹，还是府库中的大枪、箭矢，都早就安排好了。明天您就瞧好了吧！”董秀子抚着胡须，胸有成竹。他这副诸葛亮的姿态让胡铨在心中暗骂。
“唐校尉，这次是不是还是要我们再白跑一趟？”有胆大的起哄道，“吃上几顿兵粮后，小人再回家搂老婆过日子？这不是折腾官家钱粮吗？”
“国主不用担心，这雪虽然下得大了些，不过是残冬余威，这两天地温上升，并不害庄稼。”胡铨像是知道赵诚心中所想。
“是！”唐校尉领命。
丑时一刻，平阳府知府胡铨在睡梦中被下人叫醒。
……。
然而这只不过是他的幻想，金戈铁马的岁月已离他而去，这此府兵在有生之年永远也不会被派上沙场，除非是有强敌来攻。若非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唐校尉还在正规军中。
“董先生，你再受累点，去催促有司加把力气，让各地县令、县尉及保甲、乡老接到征召令，火速将精壮列队送至此处。若有拖延，本府严惩不怠！”胡铨道，“咱们把人手给召齐了，由得武夫们去折腾。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也！”
胡知府连忙起身，引着赵诚一行人往城西驰去。
“父王孩儿这次不会弄错了，这是麦子，不是韭菜！”赵松也蹲在地上说道。
“遵旨！”平阳府大小文官们俯身回道。
“出何大事了？”胡铨从温暖的床上爬起并披起棉袍，寒冷的空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下人们掌起了灯，胡铨跑进了书房，幕僚董秀才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回是行台来检查督导，或是宋元帅亲自来？”胡铨问道，“要不就是枢密院派官差来？”
莫打民间鸭和鸡，莫借民间锅和碗。
胡知府身材较矮，白白胖胖的，那官服穿在他身上倒还得体，只不过若无这一身官服，他看上去与寻常乡绅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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