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燕云（九）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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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二百里开外，蒲鲜万奴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他和心腹部下们盯着地图，听着信使鱼贯而入奏报着最新军情，却没有一件好消息。

    “冲啊！”秦军呐喊着汹涌奔入缺口，如洪水一般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古哥亲率一营敢死队，从缺口涌入，挥舞着长刀，掀起一阵血浪。更多的秦军紧跟身后，攀上两侧的城墙，敌军见城破势不可挡，纷纷抛下那些仍在拼命指挥的上官，往城内民居退去。

    回回炮已经肆无忌惮地轰击了一天一夜，每一次撞击城墙发出的闷雷声，都似乎在城内守军的心头炸响。城墙被石弹摧毁只是时间的问题，守军悲哀地回首东望平州的方向，希望奇迹出现。

    “好，有郝元帅这句话，何某也就放心了！”何进笑着说道，他们卖力，他乐观其成。正说话间，前面传来人马的躁动声，远方敌军又来攻击，十多面旗帜迎面扑来，烟尘将秋日清晨湛蓝的天边遮住，来势不小。

    已到了日落时分，血色的城墙折射着惨红色的阳光，钢刀也反射着妖艳的光芒。城郭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如同一个乞丐孤独地缩成了一团。

    “郝元帅不必多礼！”何进的双眼也是布满血丝，嘴角还沾着馒头的碎屑，看来他参赞军事也并不轻松，只是嗓门仍然亮堂，“此处敌军有何动静？”

    “功劳都让二位元帅立了，他人又当如何呢？”何进笑道，“待我军拿下蓟州城，何某再与诸位会猎平州！”

    “蒲鲜万奴不服王化，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他个干干净净！”郝和尚满脸狠厉之色，浑不将敌军放在眼里。

    双方的尸首在城墙下堆成了小山，那城墙显得低矮，一次一次颤抖了起来。张柔没有给守军片刻的喘息机会，士卒在他的命令下一波又一波地攻击。

    “上啊！”秦军士兵推着登城梯往前奔着，城头上的箭石还击着，将秦军扑到在地。又一波敢死之士再一次往墙下奔去，登城梯刚抵到城头上，城头上的守军拼命将梯子推开，士卒悲惨地从高处摔了下来。

    “攻、再攻！”张柔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于是史、郝两人交换防区，史家军后退休整，郝和尚率军上前继续监视敌军的动静。

    “那就拜托郝元帅了。”史天泽抱拳道，“蓟州被围，蒲鲜万奴看来是心急如焚，只要我们将他阻滞在石城一带，他只有最终逃往东京辽阳府老巢的下场。”

    郝和尚道：“史元帅不如令全军休息，我军愿接替元帅提防对手，防止敌军偷袭。”

    咚、咚！

    “史元帅尽管放心。”郝和尚道，“若是有一个敌军小卒从我军面前溜掉，请拿我是问！”

    “秦军亡我之心不死，避其锋芒就得保身家性命？”蒲鲜万奴怒道，“于今之计，只有死战，方才有机会保住身家。谁敢再言退兵，以通敌论处！”

    “凡死了的军士，都要妥善处理，能运回的就运回，不能运回就烧了骨灰。落叶归根吧！”何进道。

    那守军头目乃蒲鲜万奴的心腹，见状急命士卒们冒着石雨、弩箭的威胁，试图将毁坏了的城墙补上。秦军抓住战机，所有的石弹、火油弹与弩箭，冲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发射，石弹将士卒砸成肉饼，粗大的弩箭串前两人余势不减，而火油弹在人群中爆裂，将城头一切活物视作多余。

    “何大人请放心，卑职不主动向前去找敌酋麻烦，已经是够客气了，有卑职与史元帅在此，保管不叫敌一兵一卒西援蓟州。”郝和尚闻听田雄已经首先取了一座城池，心中极羡慕，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信使请回禀国主，就说我军今日夜里便要入城宿营。”张柔捏着拳头，对信使说道。

    蓟州原本高大坚固的城墙，早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弹坑，不停地有墙砖挣脱墙体的束缚，掉了下了，城墙上绽放出道道裂纹。

    “回大人，昨夜上半夜，史元帅与敌军主力交战十余次，敌军未讨了便宜，只是天黑战果暂未计算。”郝和尚扬了扬手，“该躺下的都躺在野地里！”

    “墙倒了、墙倒了！”秦军欢呼着。

    说完，郝和尚便带着亲卫奔了过去。何进也带着亲卫追赶而去，旷野里两支人马张开各自的噬血的獠牙，又杀到了一起。

    咚、咚！

    “昨夜通州城已经不战而降，田元帅举兵已经入了城。今日，国主欲拿下蓟州城，敌军踞城而守，虽然处于挨打境地，但也分散了我军兵力，蒲鲜万奴不愿主力倾巢而出，我军无法寻求与其主力决战。故国主命张元帅拿下蓟州，然后合兵一处，再攻蒲鲜万奴主力。”何进道，“故你与史元帅两部要在此地固守一二日，可否能办到？”

    史家军惊呼道。黑暗中，两支人马厮杀在了一起，敌军来势极猛，将史家军的一支骑军包围了起来，从混乱的人群之中，杀出一员小将，正是史权。更有大批的援军前来助战，敌军见势不妙丢下数十具尸体，又退了回去。蒲鲜万奴并不坐以待毙，他不停地驱使着部下西援蓟州，从日落时分直杀到深夜，才偃旗息鼓，双方疲惫不堪。

    “哈哈！”众人豪气干云，纷纷爽朗地笑了起来。

    何见目光所及处，战死的士卒，倒毙的战马随处可见。众人都见多不怪了。

    张柔驱马来到全部面前，高声命令道：“全军准备一个时辰，将蓟州城拿下，本帅将与诸位城内痛饮！”

    敌军已将城门用铁水浇铸，彻底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孤注一掷了，指望着渺茫的援军。

    史天泽迈着疲惫的步伐，来到近前，抓住侄子的胳膊，关心地问道：

    “好！”秦军欢呼起来。只是火炮虽然威力巨大，却只是首次用于实战，数量更是不足。

    数十颗火油弹准确地飞上了城头，陶制的油罐爆裂，油渍四散，将城头变成了火海。不停地有守军士卒带着满身的火光，跳下城墙，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秦军抓住机会，拼命地往上攀爬，勇敢的士卒在双脚还未踏上城头，就被赶过来的数杆长枪刺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