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蛰伏与躁动（九）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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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贵人来的，更不是来下战书的！”
赵诚虽然很高兴，但只是这个场合与立场让他约束着自己的思维，将一切过往斩断。
“真没想到，拔都也会有此野心，看来他是蜇伏久了，也躁动不安。”何进喜道，“这个消息，对我朝来说却是个利好消息，看来蒙古人分裂已成定局，拔都加入进来，更是令蒙古人之内乱乱上加乱！”
“铁王的进展如何了？”赵诚问道。
“谢国主！末将告退！”周虎臣心知今日有最机密的事情要谈，连忙退下，心中却想着立刻回到自己在中兴府的家中，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莫日根当然知道这一点，道：“如果拔都为内应，为你提供军情消息，那又该如何呢？”
“谢国王！”莫日根稳稳地坐了下来，只是这殿中的气氛令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拔都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去驿馆歇息，等我有了决断，再让你回去复命！”
……
莫日根闻言一僵，他出发时忽邻勒台大会虽就要召开，至于眼下有没有推出一个全体蒙古人的新可汗，他是一无所知。
铁穆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追击上，将本来直取阿勒坛山下的计划取消了，眼下他想打个埋击战，却不知阿勒坛山下蒙古人的营地对蒙古人是否真的重要。
待莫日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众人还在消化他方才所说的结盟计划。
“托您的福，路上毫无阻隔！”周虎臣脸上显出大事完成后的轻松笑意。
“郭副使有何高见？”赵诚垂询道。
宏伟的大殿之下，赵诚一袭玄黄的锦袍，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得煌煌贵气，而腰中悬着的一把长刀却让他增添了一份威武。殿中四周的披甲亲卫，立下阴影之中，不动如山。莫日根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赵诚，他看到赵诚见到自己时掩饰不住的欣喜，又看到一个王者的威严，还有一个权力至高无上者的自信。
这支鸣镝的主人名叫莫日根，是赵诚少年时代的安答，他们当年参加集体狩猎时，曾用它来发号施令。赵诚至今仍记得自己离开阿勒坛山踏入浑浊的权力圈前，秃马惕人忽图剌曾经对自己与莫日根两兄弟寄予的希望，只是世上难以尽如人愿，赵诚早已经失去了安答。
“使者方才说蒙古人有许多可汗，此话郭某虽信，又不信！”郭德海盯着道，“尔等在阿勒坛山下集会，推举一个新可汗，你这是代表新可汗来递战书的？”
“他有成吉思汗的权威，又有智者的胸怀，更有一个阴谋家的狡猾！”莫日根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被难忘的少年时的友情所蒙蔽。
铁穆将自己的佩刀收回，踏过地上的尸首，注视着自己的部下。部下挺胸收腹，站在他的面前，虽脸露疲惫之意，双眼中仍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赵诚以为铁穆军已经抵达阿勒坛山，然而铁穆此时却离阿勒坛山很远很远。
“周将军辛苦了，孤自会有赏。你暂且回你私第，休息几日，孤会召你来问对。”赵诚道。
“从对俘虏的审问来看，蒙古人这次对我们的突然来袭感到十分意外，他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干肉与粮食。”丁全道，“全靠从这方圆千里的牧民那里夺来，这倒令本地的牧民相当愤怒。”
夜已经很深了，即便是城中一向高朋满座的太白居与东坡楼，此时也快到了打佯的时辰。然而宫城之中的赵诚正在把玩着一支鸣镝，他的目光正注视着殿外入口处，心思飘出很远。
某个夜晚，一辆蒙着厚帘的马车在城门已经关闭的时候，悄悄地驶进了城内。原因是陪同这辆马车左右的是安西军的副帅周虎臣，而接他入城的是禁军统领王好古，并未受到盘查。
“当然是拔都了！”莫日根，“蒙古人有许多可汗！”
“当然是拔都可汗的意思，条件是你必须击败贵由、拜答儿及蒙哥等人的力量！”莫日根道。
赵诚想起了阿勒坛山，而莫日根的到来更是让他回想起往事来，过去在阿勒坛山下宁静的生活又浮现在赵诚的面前。而现在，那里宁静的生活将被自己的部下打破，并带去死亡的讯息。
双方在草原上玩起了游戏，各自广布斥候，一有风吹草动，秦军立刻云集试图围歼，而另一方则四处奔逃如狡猾的狐狸，令秦军疲于奔命。即便是如此，蒙古人也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总会有小股力量被大军包围，这场战争沦为一场双方在意志之上的较量。
“好，你真无情！”莫日根觉得自己的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无情的人才能夺得高位，才能勇敢用刀箭面对老人与小孩。”
书房之中唯一站立的人，显得有些孤零零。此人身材极匀称，双臂修长，一进来便死死地盯着赵诚看，赵诚也用很是欣喜的目光打量来人。这正是赵诚少年时的安答莫日根。
“哈哈！”铁穆闻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就依二位的主意，全军主力西进，吸引敌军尾随。不过，我却要暗藏伏兵，若是能将敌军包围，则可寻求决战。”
“哦？那就是来递降表的？”赵诚故意道，“你是我的安答，我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决不会亏待你！”
不久，大殿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志，两个人走了进来。当先的一位黑脸的汉子毕恭毕敬地跪倒在赵诚的面前：
草原上有很多部落，那些与孛儿只斤氏血缘关系亲密的部落在成吉思汗崛起时，就有蒙古人这个统一的称呼。但这并不能消灭还有许多与蒙古人并没有共同祖先的部族，蒙古这个名词出现的时间也并不长，这让赵诚有了可乘之机，他在军事占领蒙古后，就采取种种分化的策略，极力消融这种民族统一的意识。
“回国主，拔都要做全体蒙古人的可汗，并欲吞并他堂兄弟的地盘。我朝若是真相信他会安心做一个西边国王，则有后患之忧。要知道，一个四分五裂不相统一的蒙古才是我朝最好的敌人。”郭德海道。
父子相残手足对立尚属平常，何论结义弟兄？
何进等三人不由得坐直了腰背。
中兴府来了位神秘的客人。
“大蒙古国拔都可汗莫日根拜见大秦国国王陛下！”莫日根手抚胸口，弯腰行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