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蛰伏与躁动（十）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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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都出马，一个顶百！”贵由附和道，这两人难得地达成一致意见。
“有多少人？”忽必烈抓住信使的衣领，急道。
“你都看到了吧？拜答儿与贵由两人可没安好心！”拔都道，“蒙哥定是他们二人拾掇着催我行军。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拔都提议，他蒙哥那么点人马，能当上可汗吗？”
“这没啥大不了的。”萧不离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箭伤我不止一次遇上，割去一块就成，没什么毒不毒的！”
面色苍白的曲律被人带了过来，那一截空荡荡的衣袖在风中飘荡。
“秦军往西边进军，我们为何不往南方去，奔袭黑水城！”拜答儿口中嘟哝道。
萧不离还想争辩，铁穆摆了摆手，不想听萧不离争辩，萧不离只好领命。
“拔都跑了！”贵由愤怒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
“是！”忽必烈与蒙哥二人击掌，发出誓言，只是这誓言不知是冲谁发的。
“铁王，我的血是不是挺好喝的？”萧不离笑着道。
“昨夜有强敌来袭！”信使稳住了心神，“我等奉命奔来报信，眼下后果难料！”
拔都的军队继续追踪，与秦军的后队人马保持着百里之遥，只有斥侯才紧追不舍。
“大营如何？”蒙哥脸色瞬间发白。
“这并没什么，换成你我，也不会轻易冒进的。这样，你们安西军快马加鞭，径直往阿勒坛山方向的目标急驰，我在此边走边停！”铁穆想了想道，“他们既然不肯来攻，那我就以逸待劳！”
然而一停下来，他就觉察着这伤虽不严重，但还是挺疼的。他口中说要割去一块，并非真的要割去一块。
蒙哥说着说着，便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忽必烈道：“如今我们家全靠哥哥你支撑着，弟弟我早就是做了父亲的人，怎会坐视你一个人操持整个家族？”
“这是为何？”铁穆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蒙古人自己闹乱子了？”丁全诧异地说道。
等蒙哥回到大营时，只见到处都是燃烧的帐蓬，遍地都是倒在地上的死尸，就连死尸身上的皮革也全被扒光。蒙哥等人眼中充血，欲哭无泪。
“这怕什么？敌军西进，我军正好尾随痛击，最后与绰儿马浑前后夹击，敌军必败！”拔都显得很积极。
起初他们领着秦军在大草原上兜着圈子，企图拖跨秦军。但效果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反应还算迅速，让有备而来的秦军突袭的效果大打折扣，没有让秦军有包围的机会，忧的是秦军的韧性极强，极善于长途行军，追击起来疾而不乱，零敲碎打地也令蒙古国损失了不下五千人马，因为长途奔驰总会有人掉队或者迷路。
萧不离拎着长刀，来到铁穆的跟前，双眼因为熬神而带着血丝。他跳下战马，让麻痹的双腿得以放松。他这次带来二万兵力配合铁穆军作战，余部他索性|交给叶三郎继续在东方草原三河源处巡防。
拜答儿也觉得自己是被气晕了才说这一番话的，他父亲当年兵力可谓是雄厚，而且是在秦军主力尽离的情况下，最终却落个兵败被擒的下场，造成现在这样萎靡不振的局面。拜答儿索性盯着靴子，任凭别人如何评说。
“这里是我家乡，我哪里也不去！”曲律低头说道。
“嘿嘿！”拜答儿皮笑肉不笑，“你拔都兵强马壮，当然不怕了！人人都说拔都英勇善战，依我看这次就让拔都担当先锋，我军必胜！”
蒙哥暗忖了一番，悄悄将忽必烈拉到了无人的地方，担心地说道：
“到西方去，何处才是个尽头呢？”忽必烈抬头望了望远方的一抹黑色的影子，阿勒坛白色的山峰清晰可见，心中悲哀地想道。
“好！如今谁都瞧不起我们，人人都以为我们可欺，以为我们永远是飞不起来的雏鹰，但我们不能自己自暴自弃。只要我们兄弟齐心，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重振家族的荣耀！”蒙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忽必烈，你这是要我们七千人马去攻对方二万人马？”昔班不满地说道。
“再过些时日，我们会回去，你愿随我们一起走吗？”铁穆问道，“吾王有旨意，绝不强求！”
“遵令！”众将齐呼道。
“拔都，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兄弟昔班问道。
“你……”蒙哥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弟弟看，过了好半晌才热烈地拥抱着弟弟双肩道，“我弟弟已经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有担当、有智谋！只可惜咱们那英勇的父亲早死，否则……”
地平线上，初升旭日冉冉升起。阳光映衬下，秦军怒马狂奔呼啸而来，刀锋与枪尖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哎呀！敌军果然如此！”蒙哥跌坐在地上。众人都心中惊恐万状，他们的家室都在阿勒坛山下，忧心如焚，纷纷欲回大营。
“敌军若是越过阿勒坛山，西进呢？”忽必烈反问道。
蒙哥望着秦军军队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他们现有兵力不过两万余人，这还包括那些非蒙古人的兵力，拔都等人本就没有准备在召开忽邻勒台大会后就举军南下，因而各自在封地的军队并未悉数带来。可怕的对手——秦军仿佛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让他们得不到喘息和片刻的安宁。
“少裹几层，裹成个大粽子，我如何用兵器呢？”萧不离口中发着牢骚。
“忽必烈，敌军舍弃我们，而是往西边奔去，这估计是直奔我们的阿勒坛山的营地，我们的母亲就要面临危险，我担心……”
蒙哥选择往南方奔逃，因为他的人马不足三千人，秦军只派了少量军队追击，大部是衔着往北逃窜的贵由与拜答儿的军队追击。
“这个倒不太可能！”拔都斩钉截铁地说道，“孤军深入，无异于自寻死路。忽必烈这么说只是要我们卖力罢了。”
早有几位随军医官一溜小跑地过来，用一截长条棉布包上金疮药，将萧不离的伤口包得严严实实。
“现在还是包扎一下，要是中毒太深，那就坏了。”铁穆将萧不离按在草地，将嘴凑上去吸吮着伤口。萧不离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心中十分感动。
拔都撇了撇嘴，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腔调回道：“告诉蒙哥可汗，我知道了！”
“走吧，离开这里，到大山的另一边休养生息，等到兵强马壮之时，我们再来复仇！”蒙哥一脚踢翻了地上残留的火堆，惹得灰烬飞扬。
处理完伤口，萧不离活动活动胳膊，并无大碍，说道：
“你莫是脑子有问题？”众人投来羞辱的笑意，“你不如干脆让大家直捣中兴府！就像你父亲曾经那样做！”
昔班下意识地回首往南方眺望，道：“眼前的才是最要紧的，要是秦军真是越过阿勒坛山，窜进我们的领地里作乱，家中无人主持，那就是件大祸事。”
现在秦军又改变了战术，返身往西方奔去，这让他们担心了起来。
又是一个黎明的到来，蒙哥和他的兄弟们停留在某处他们也不太熟悉的地方。
“敌军这是以逸待劳，拔都坐视敌军停驻于此，已经丧失战机，而我军刚历经长途才至此处，人马困顿。此时再攻，已经晚了。”忽必烈扼腕叹息，低声说道。
“黑夜中看不清，我们拼命抵抗，但是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死伤惨重！”信使道，“我等杀出重围，只是茫无头绪，找不到可汗或者自己人，只好分头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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