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河北风云（五）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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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再斗胆一问，金主与我们的秦王相比，谁更有力量？”

    原来，主帅完颜仲德正面陈兵，将严实的大部分兵力吸引在此，而蒲察官奴则率领着忠孝军从间道，趁夜偷渡了汶河，杀了个出奇不意。

    朝秦暮楚，才是这个乱局的真象。换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严实能成为一方诸侯，除了他的勇猛，还有他的精明与见风使舵，极盛之时曾拥有五十余城。

    严实这次被打得灰头灰脸，连续地失地被他视为奇耻大辱。此前，他的注意力全被内政的紊乱所分散，这才让金军钻了空子。

    “……”严实面色一僵，“秦如旭日东升，金如夕阳西下！”

    “忠孝军来了！”严家军在忠孝军的铁蹄之下吃了不少苦头，闻言大惊。

    “这……”

    趁你病，要你命。蒲察官奴哪里肯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身后急追，他要用严家军的鲜血来偿还他们女真人失去的所有尊严。

    “哈哈！”对岸放肆地笑了起来，“尔等当自己是秦国之臣，如今可见有人来助尔？严元帅是个聪明人，不如降了我大金国，以严元帅的资历，赏他个山东王，也是应当的。”

    “可恨，难到这是欺我东平无人？”严实大怒，一面命严忠济拒河而守，一面亲率自己的亲卫杀向了忠孝军，令在忠孝军刀下慌张失措的军士稍稍稳住了心神。

    不久，太行山以东的若干城池，都弃了金国，一度归了宋国。然而这一年（1220年）七月间，木华黎来到济南，严实害怕，把心一横，又背叛宋朝，投降蒙古。他驻扎的二府六州也一股脑儿变成了蒙古的领土。次年，金朝的将军蒙古纲放弃东平，严实就占据了东平。又过了四年，宋国的势力又一次抬头，出身红袄军并降宋的彭义斌将严实困在东平，严实食尽后不得不再度降宋，并和彭义斌拜了结义弟兄。三个月以后，彭义斌带了他去打蒙古军。他却“阵前倒戈”，倒向蒙古军的一边，帮助蒙古人解决了自己的结义兄弟彭义斌，宋国失去了恢复中原的一次绝佳的机会。

    说话者是严实的次子严忠济，正满身披挂，看上去仪表堂堂虎虎生威。

    “那么金国与秦国相比，哪一个更强大？”

    黄河已经进入了枯水季节，不久它就会在冬天的淫|威下忍受一段寂寞的季节。

    汶河河床太窄，它阻止不了金军主力的渡河。严实见士气极度下降，一旦金军主力越过汶河，他将无处可去，只得命令全军往东平城撤退。

    此人曾一度在陇右为帅，屡有功勋，如今的大秦国陇右军副帅汪世显就曾是他的部下。会汴梁告急，金主完颜守绪密诏各路兵马勤王，各路人马不是观望犹豫，就是半道上溃散，完颜仲德却提孤军千人，历经千难万险，以野菜为食，终至汴梁。完颜守绪因而更是对这个忠臣另眼相看，委以重任，此番东平内乱，完颜仲德便成了主帅。

    就在这时，对岸金军中方才那传话者跳下马，跳上了一条小船，试图渡过汶河。

    “孩儿以为……”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严家军中有人高声回道。

    这大队金国骑军，个个剽悍善战，冲入左翼之中，如虎入羊群，瞬间就将猝不及防的将严家军左翼杀得大乱。

    “冲啊！”金军纷纷抬着皮筏、木筏或者小船冲向了汶河。

    “金使前来，无非是劝降，能有它事？”严忠济问道。

    “若是金使打着劝降的名义，实际是渡河来我营中试探虚实呢？”

    突然，对岸金军人马同两边分开，从当中驰出一骑。那人扯着嗓子高声呼道：

    严实闻言，盯着自己的次子，好半天才让自己的嘴巴合了起来，辩解道：“金人不足恃，为父当然不会降了金人，为父这是要稳住金人。须知今日情势危急，朝廷仍坐视不理……”

    冬十月的黄河十分安祥，静如处|子。或者更可以说冬天的黄河如同一个老人，河流变得舒缓安详，甚至掀不起一点浪花。但是从来就没有人敢因此而小觑了黄河的威力，这条母亲河流自古哺育了无数的人口与民族，然而它也让下游两岸的百姓吃尽了苦头。

    大秦国中书令王敬诚的家乡是曹州东明，原本隶属于汴梁南京路，当然是在大河以南。因大定八年（1168）河患，曹州被淹，东明县北迁至冤句故地。王敬诚口中所言的东明，指的是河北新置的东明，而非河南。

    完颜仲德只好合兵北上，试图将东平府包围。东平府即是旧郓州，宋时曾在此设东平郡，入金便是山东西路东平府的治所。严实终于在东平南边的汶水挡住金军势如破竹的步伐。

    正当他在沉思之间，对岸又高声说道：“在下奉完颜元帅之命，想过河拜见严元帅，不知可否？”

    蒲察官奴不愧是一员骁将，他的部下全都是狠角色，忽急忽慢，控制着严家军的心神。严家军被他杀得大乱，忠孝军也有意驱赶着他们自相践踏。

    此非战之力！严实这么想。

    对面的金军主帅名叫完颜仲德，此人非是草包，而且很有来历。起初任过金国宫廷宿卫，但又爱读书，终考中了进士。金国对抗蒙古南侵，完颜仲德辟充军职，但曾不幸被蒙古俘获，此人后来却如完颜陈和尚一样离奇地逃脱，并且带回了上万降人，由此为金国两代皇帝所重视。

    对岸并没有生气：“我家元帅说，两军对阵，刀枪无眼，我家元帅恐伤了严帅，伤了和气。所以我家元帅提议两军休兵，共叙友谊。”

    “大金国讨逆大元帅完颜仲德，向严元帅问安！”

    “然也！”

    时光飞逝，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严实以大秦国东平郡公、行中书省事来治理东平。摆在严实的面前，同样是选择。宋国淮东守将向他发出了邀请，而李璮却在背后侵蚀着他的地盘。可是自己上表的紧急求援奏折，如石沉大海不见了踪影，更是让他惊诧，那忠孝军太过厉害，个个悍不畏死，专找自己的空隙发动突袭，让自己支援各地的粮草与军队蒙受重大的损失。

    “是！”左右齐声应道。

    “既然不降，那便与敌死战，切莫三心二意。”严忠济半跪在面前道，“请父亲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