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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看法很对。不过……”夏洛特微笑着回答，“正因为我们的国王陛下依赖他，所以就会恨他。君主经常会恨那个他依赖的人，这种事屡见不鲜——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会显得君主不过是个陪衬。每一个不够聪明的君主都会痛恨自己成为陪衬……”
夏洛特笑容里慢慢带了一点苦涩和莫名的意味。
“两种情况下，一种是他觉得一切都已经达成，他不再需要这个人了……”
夏尔微微眯了下眼睛。
不过，从时间来看，自己之前拜访特雷维尔公爵正好是在搜捕交火事件发生短短几天后，而这时的特雷维尔公爵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异状，甚至连一丝感情的波动都没有了。夏尔心想这份养气的功夫倒是值得学习一下。
“我们的国王陛下，痛恨着自己的首相。虽然他平时掩饰地很好，但是爷爷看得出来。这是我们能够扳倒他的最基础的前提。”
夏洛特则和刚才一样没怎么吃东西，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青年。她的右手轻轻拨弄把玩的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金发，脸上显露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夏洛特的眼睛里重新充满了温暖的笑容，刚才那个凌厉的夏洛特似乎只是一个幻象。
这就是认真起来的夏洛特了。
夏尔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
“答应我，我们两个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之间绝不互相攻击，好吗？”
“是的，堡垒一向是从内部攻破最容易。好不容易能够得到不自知的帮手来一起做这件事，那么为什么不做呢？除掉了苏尔特先生之后，那位先生要好对付得多。”夏洛特轻轻扬了扬眉毛，还想刚才只是在谈买哪件衣服一样。
“会想办法搬走上面的那块石头吗？”夏洛特追问。
但是晚宴仍在继续。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夏洛特轻轻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无奈和一丝隐藏的欣喜。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的那个人并没有得到对方充分的信任，而且对方估计也是在准备阶段。”夏洛特苦笑着摇头，“爷爷叫你来的意思是，大家先建立起一个初步的合作意向，如果能谈妥就早点做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时因为仓促什么都干不成。”
“依旧是个急性子呢。”夏洛特笑着点点头。
夏洛特嘴角再度微微往上撇，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哦？”夏尔内心产生了一点好奇。“还有别的吗？”
夏洛特温和地看着夏尔。
夏洛特终于开动了，她慢慢地将鹅肝抹到面包上，然后用叉轻轻地送入了自己的嘴中。吃完之后她才开口。
“哦，我明白了。”夏尔点点头。“您的意思是要制造动乱，让国王陛下加深对苏尔特的疑忌和失望，最后撤换掉他。”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同时相视一笑。
他明白夏洛特这个假设并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哪一个人，但是他还是顺着夏洛特的口气说了下去。
“如果我愿意相信呢？”夏洛特微笑着。
“想必你也知道，我爷爷虽然拒绝了当今政府多次的任职邀请，却还是和其中很多人关系交好吧？”
这种寂静持续了一会儿之后，饶是以夏尔这种厚脸皮也受不住了。“您不是要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吗？合作的问题。”
夏洛特的微笑愈发浓厚了，带着几丝神秘和隐晦。
“所以你们打算助他一臂之力？”夏尔接着问。
“现在我吃得差不多了，您可以说了。”
“那他打算具体怎么办到呢？还有，我们应该怎么合作怎么插手？”
夏尔回以一个微笑。
然后，整个餐厅的气氛似乎为之一变。明明还是那个华服女子，明明还是那个笑容，眼中的凌厉却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这个开场白有些突兀，让夏尔小小地滞涩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转过了念头。
“那倒不至于，那位先生再蠢也不至于会到这种地步。”夏洛特又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在秘密联系众议院和贵族院里面的一些有影响力的议员，打算通过他们来迂回进攻，同时发难，并且自己在国王陛下面前煽风点火，让苏尔特短时间内失去继续盘踞在那个位置上的资本和机会。只不过，很不凑巧，他联系的人里面，恰尔有些是我们的秘密成员。”
“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们的国王陛下其实很嫌忌他的首相，因为他的影响力和权力太大？”
“很有远见的想法。”夏尔点头承认。
等到夏尔吃过了一会儿之后，夏洛特才开口说话。
“但是我们却能做到后一种。”
“还有一个，夏尔。”夏洛特的声音突然有了一点变化。“是我个人的事。”
夏尔初时以为这只是一个退休老政客保持自己影响力的手段而已，而现在看来，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味。
“如果一直依赖着另一个人的话，就算心里再恨，君主也未必会抛弃他的对吧？就好像路易十三和他的首相黎世留红衣主教一样。”
“可是就我个人所见，我们的国王陛下，或者说这个王朝，十分依赖苏尔特先生。”夏尔冷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夏洛特摊开了自己的手。“所以这就是基本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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