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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者……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说出这种话来啊！”芙兰现在脸红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了，眼睛里都有一丝薄幕，呼吸也十分粗重急促，“这个……这……”
“好的，哥哥，我明白了。等下如果有人问起的话，我就这么说……”
……
一想到这里，夏尔就打算别开视线以免被认出来。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妹妹的承受力。
芙兰的脸却有点红了，她也重重地扯了一下哥哥的手。
此刻，这位备受尊重的老画家，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接受几家知名报社的采访。
“那边那个女孩子就是我的一个同学，萝拉·德·博旺小姐，她家里可有钱了！经常给同学们派发小礼物……旁边那位看样子大概是她的父亲吧，看样子很宠爱他的女儿呢，据说老师能办这次画展，还是得到了他的大笔赞助……”似乎是发现了哥哥的疑惑，芙兰轻轻解释，“怎么了，你认识他们吗？哥哥？”
夏尔向这位成名已久的老画家躬身行礼以示尊敬，丝毫也没有端贵族的架子。
“芙兰！”夏尔叫了一声妹妹。
没错，他们就是父女。大银行家皮埃尔·德·博旺男爵和他的宝贝女儿萝拉联袂前来此次画展捧场了。
“特雷维尔小姐，您可总算是来了。”老画家又笑了起来，然后他才注意到站在这位少女旁边的青年人。
走在这群人正中央的是一位老妇人，她的脸上有些皱纹，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虽然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青春美貌，但是眉宇间的傲气和严肃的表情仍旧透着一股威严，只是她身形有些过于消瘦，形容有些枯槁，面色也十分苍白，一看就是身处病中的模样。
但是，晚了。
“别给自己增加压力，你还年轻，能让老师这些推举你，已经很不简单了。”夏尔不由得再度开解了一句。
“别担心，我的妹妹。”夏尔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不断地给她以激|情和勇气，“你的天分是无与伦比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没有谁能比得上你。”
当今国王陛下唯一在世的妹妹（1777年出生），在民间享有极大声誉的“阿德莱德女士”，因终身未出嫁而幽居杜伊勒里宫的露易丝·玛丽·阿德莱德·欧也妮·德·奥尔良·波旁女士，按照自己事前的诺言，终于前来出席画展了。
老画家一看清来者，连忙又告别了银行家，往那边走了过去。
在临近豪贵云集的圣日耳曼区的圣多米尼克路，今天正有一件盛事将要发生。许多名流富商、新闻界人士以及艺术界评论家，今天都云集到一间大型画廊当中。
“为什么啊？”
虽然这些学生们个个小心思很多，没有一个好应付的，让他平日里伤透了脑筋，但是能够指导那么多聪慧美丽的学生，仍旧是他心目中最自我得意的一件快事。
糟糕，被认出来了！他心中暗叫不好。脑子飞速运转以求对策。
芙兰的脸瞬间变得红透了。
这位不就是那天自己在外交大臣（现任首相）家中所见到过的大银行家——德·博旺男爵吗？
……
一声招呼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老画家，他抬头一看，发现他最欣赏的一个学生，此刻刚刚出现在门口。
他们都是来出席一次画展的。
“等下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的堂兄，也就是夏洛特的弟弟欧仁，记得。”夏尔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因为我是你的堂兄，是你的婚约者，你一时不好意思在老师面前说出口，所以就只好说是亲哥哥了，这个很正常。”夏尔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杜伦堡先生，您今天心情如何呢？”一位记者拿着小记事本站在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旁边，“今天恐怕是您举办的最大一次画展吧？”
说完他还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
他莫名地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可是……”芙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迟疑，“刚刚我们不是已经跟杜伦堡老师说过了吗？他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哥哥了……”
“是的，我一定是最棒的！”芙兰轻轻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一种需要，明白了吗？哥哥需要你这么做。”夏尔的语气极其郑重，甚至有些急迫。
在法国几十年的打拼，早已经将他的口音全部磨平，巴黎腔调的法语说得比大部分外省还要顺溜得多。不只是口音，他还清楚地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法国人最开心。能以外国人的身份在挑剔而又有些傲慢的法国绘画界混出一片天地来，需要的不仅仅是过人的才华而已。
从走廊到大厅，挂满了一幅幅或精美或鲜活的画作，忠实地记录了画家几十年来画技的进步和人生的经历。
芙兰揽着夏尔的手，兄妹一起走下了马车，然后走进了画廊。芙兰今天仍旧穿着一件素白的裙子，头上戴着花饰形状的发夹，没有特别的化妆，但是却将少女的风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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