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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尔贝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夏尔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完全不复之前那样的轻松随意了。
就在这时,乐队重新奏起了新一轮圆舞曲的旋律。
两个人的争吵,很快就吸引到了旁边许多奇怪的视线,这种巨大的尴尬,让夏尔不禁暗暗后悔。
此情此景,让原本嘈杂的大厅几乎瞬间鸦雀无声,然后马上又变得比刚才还要嘈杂。
“这么多钱?太浪费了吧?”听到了夏尔决定之后,芙兰有些惊讶了,顾不得再生气,“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如果这就是社交界的话,它未免太过于让人失望了。”芙兰突然低声叹息了一句。“和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什么……”芙兰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脸颊微微发红,然后伸出手来重重地掐了一下哥哥的手。力度之大,让夏尔不禁小声呼痛起来。
“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芙兰有些迟疑地看着夏尔。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夏尔心里一惊。
看到芙兰这样的回答,夏尔疑惑地看着阿尔贝,眼神里好像是在问“你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吧?”
听到芙兰这句话之后,夏尔禁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当然不打算好好跟芙兰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能和这位大银行家决裂。
然后,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笑容变得更加浓厚了。
“怎么了?阿尔贝跟你说了什么吗?他这个人一向不太正经。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你不把他的玩笑话放进心里去就行了……”夏尔继续开导芙兰,然后恶作剧似的伸出手来,抹了抹妹妹的头。“来,笑一笑给哥哥看看!”
看出了夏尔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之后,芙兰只得收住了口,不再问下去了。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隐约的不安,这种不安,让她禁不住又问起了那件事。
大银行家和落魄皇族的联袂出席,为他们的政治合作打了一个最响亮的广告,他们在这种政治宣示当中各取所需,也让刚刚勉强恢复了平静的政治界再度掀起了新的风暴。金融界对路易·波拿巴上位的支持,虽然姗姗来迟,但终于还是如期而至了,而路易·波拿巴,必定是不会错过这种东风的。他会乘着风势飞向巅峰,带着他的那些臣仆们鸡犬升天。
“原来这样啊!我明白了……”她带着歉意笑了笑,“真是抱歉,我问了这么多事……”
“嗯?怎么了?”
“嗯。是真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夏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管有人把这位男爵说得有多坏,你只管相信便是……所以,他建议你和这家人保持距离,是为了你好。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没和他们家有什么来往吧。”
“那么,这些话是真的吗?”芙兰看着自己的哥哥。等待着他的回答。
夏尔不由得在心中苦笑,暗骂自己真是自找苦吃。他连忙一叠声地道歉,这样才慢慢地让芙兰消了气。
在行进之间,在数十对翩翩起舞的舞伴当中,他骤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也在其中,而她的舞伴却是自己的好友阿尔贝。片刻的惊愕过后,他友好地笑着朝那边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了一个角落边去休息了。
正当夏尔想要回答的时候,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骚动。
果然如此吗?她在心里暗暗一紧,但是脸上却丝毫也没有显示出动摇来。
“对了,我还听到德·博旺小姐说。”她暗暗瞟了兄长一眼,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她的哥哥,现在正在追求夏洛特?哥哥,他可是男爵的独子吧,肯定能继承他的财产的,我听说现在有很多的名门小姐,都在对这个继承人大献殷勤呢……您说,夏洛特是不是也会……”
此情此景,让不少人心中打起了自己的算盘,猜测着自己能否从这一幕中捞取好处。出席舞会的名流和公使们,互相窃窃私语着,猜测着这同时公开露面的两人,是否已经联手合作了、以及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而这正是博旺男爵将他们请过来的目的。
“特雷维尔先生。”芙兰突然把声音放得更低了,略微有些不安地看着夏尔。“刚才,那位德·福阿·格拉伊先生郑重其事地建议我……建议我不要跟这家人——她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说的就是德·博旺男爵一家——扯上任何关系。他说这家人都太过危险……”
芙兰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不,亲爱的小姐。您的话对极了,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十分深刻。”夏尔轻轻点了点头。以鼓励的眼神看着芙兰,他的语气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没想到你第一次出场就已经看透了,这进步真是让人惊讶!没错,所谓的社交界就是如此,你能三两下就把它看个通透,真是了不起,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沉迷于这种无聊的虚华当中挣脱不开呢!芙兰。我敢说你一定是能够成为社交界的明星的,因为从古至今只有真正不把社交场看做一回事的人,才能在社交场上混得开……”
就这样,芙兰在自己的兄长面前,一口气将自己的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而夏尔则一直带着微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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