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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跟你说这些？这家伙真是的，要他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那您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家接近呢？”芙兰略有些不安地问，“既然他这样危险。难道您不应该也远离吗？”
“很开心啊。”
“谢谢您，特雷维尔先生……”
虽然总算没有继续争吵，但是两人之间瞬间就变得冷淡了下来，夏尔无奈地沉默了。蓦地，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您总是爱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她最后恨恨地斥责了夏尔一句，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夏洛特完全不喜欢他，他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夏尔马上打断了芙兰的话，他冷冷地回答，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生硬。“所以，这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而已，你不用当真。”
而处在风暴中心位置的这位年轻人，对这一幕却出奇地平静。他静静地看着慢慢走到大厅中心的两个人，暗自猜测着两人此刻的心情。
“当然有意义了。”夏尔一脸的笑意，“虽然这里充满了夸夸其谈、装腔作势、自私自利与空洞无味，但是这里毕竟精英荟萃。你偶尔也能在这片荒漠里碰见真知灼见。或者碰见一些有意思的人，甚至……”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也许你还可以在社交场上，对所有有前途的青年才俊掂量一番，给自己找一个最合适的人共度未来……唔，不过也不用着急啊，现在我还没法儿给你凑出一亿嫁妆来，你还可以耐心找几年……”
而男爵和路易·波拿巴则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反应，仍旧在低声谈笑着，显得十分亲切融洽。
“真是抱歉，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向芙兰致歉，“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哈哈，别当真别当真。”
“这样的社交场。就算成为所谓的明星又有什么意义呢？”芙兰有些惊奇。
当夏尔离开德·博旺男爵的书房回到大厅之时，舞会已经开始了，但是他并不因此而感到遗憾，只是昂首阔步地从一个个人身边经过。
“我觉得你已经够可怕了，谁知道有多少女孩犯在你手里。”夏尔也故作严肃地回答，然后他看着芙兰，“啊哟，美丽的特雷维尔小姐，刚才玩得开心吗？”
“哦，对了，芙兰，既然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而且也懂得了交际场是怎么回事，那么……这样吧，从下个月起，我一个月给你两千法郎当做零用钱，你可以拿它去当做交际的费用，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他朝芙兰点了点头，“好好地让自己享受现在的青春年华吧，姑娘。”
很快，这一轮的舞曲就停下来了，刚刚结成的舞伴们稍事休息，而阿尔贝和芙兰同时走了过来。
“夏尔，我把你的妹妹安全领回来了。”阿尔贝故意装作很严肃地说，“总算没有让她落入到那些可怕人物的手里，你应该怎么谢我呢？”
他无意中举起的这个例子，让芙兰面色又再度沉了下来，不过，这次她没有发作，然后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没错，我们现在就是有钱了，所以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不用担心，这点钱你哥哥承担得起，你尽管拿去花用吧，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让人人称羡！”夏尔略微有些自豪地回答，“而且，这点钱也不算多啊，夏洛特一年可以花掉好几倍呢。芙兰，现在你也是个大小姐了，别怕……”
真是个好时候啊！他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
“没关系的，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东西也应该知道了。”在芙兰转移开话题之后，夏尔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反正你迟早也会踏入到社交界的，多知道一些对你也有好处。怎么样？今天应该玩得还算开心吧？这里这么热闹……”
“我该去找其他的伴儿玩玩了，你们先聊！”他笑着扔下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在目送着阿尔贝离开之后，他颇为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芙兰。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亲爱的特雷维尔小姐，能和您的哥哥共舞一曲吗？”
“这是一种需要。”他含混地说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吧，我心里知道与他们打交道的方式和规矩，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他的这句玩笑话。让芙兰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度难看起来。
“您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啊！”满含着怒意的视线，宛如要刺进他的体内一般，“您就这么讨厌我吗？就这样想把我打发走吗！”
他视线往对面看过去，原来是博旺男爵和路易·波拿巴一起出席了舞会。
芙兰也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于是在夏尔一连声的致歉之下也不再继续声讨兄长了，只是满怀怒意的视线却仍旧没有稍减半分。
“照我目前所得的印象，那些人与其说对旁人感兴趣，不如说他们只对自己的利害感兴趣，他们个个都只关心自己，胜于关心我们女孩子；事实上，他们也没怎么想过要去掩饰这一点。他们和我们交谈时装出的一副面孔转瞬即变，大概以为我们眼瞎看不见。热闹倒是热闹，可是人多了的时候，除了吵闹以外，又有什么可让人记住的呢？这里简直就像是一片荒漠……”
他的回答，让芙兰的心情不禁也骤然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