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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看都不看王柱一眼,盯着王立道:“王中郎好家教。”
张放缓缓起身,负手踱至玄关前,语调平缓而从容:“王中郎,请允许我做个假设。如果某一天,王中郎不在府上,我带僮仆来拜会,令公子邀我到贵府后园一游。然后,我的僮仆在后园把贵府的仆役痛殴一顿,扬长而去……王中郎,你会带仆人来赔罪么?”
张放携众扈从走出王邸,正要弯腰登车,身后传来初六迟疑的声音:“公子,事情是我惹的,其实把我交出去就好了,犯不着得罪皇后的胞弟啊……”
王立父子不明其意,还是王柱回答说:“还有三人。”
王立脸色阴沉得几乎拧出水来,胸膛急促起伏,腮帮子鼓起一条条肌棱,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少君意欲何为?欺我王氏无人邪?”
张放点点头,伸手接过,展开。
“是贵府二房长公子家奴,名唤丁甲。”
……
“伤足、穿臂、贯耳啊!你干的事还要我教?”
“方才刚接到一桩凶案,在东市一家食铺,两个醉汉因事口角,互相斗殴。一人失足,跌下楼摔死。经查,死者,是少君族人家奴。”
啪!玉如意碎了一地,王柱捂着手,一脸惊恐痛苦望着父亲。
张放有过耳不忘的能力,立即听出这是万章的声音,当即喝令停车,抬手掀帘,果然看到寺衙石阶上万章躬身行礼。
“取什么弓?这里可是王中郎府邸,岂容你持械而入?若大王邸,还怕没一张弓么?”张放说罢,静静注视王氏父子,那意思是——老王,拿弓箭来吧。
王立现在有点晕,本来说好的赔罪,怎么绕来绕去,变成自己决断了?说是的话,府上三个仆人就会当着自己的面,被那胡崽子一人一箭;说否,就变成自己要向对方赔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张放原本倚着车壁,闻言不禁挺直身躯:“是谁?”
三仆到齐后,一齐于阶下跪叩,就跪在初六身旁。
张放踱回软席,慢慢坐下,双手按膝,平静说道:“张放年少识浅,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此事。想来王中郎乃阳平哀侯之后,当朝皇后胞弟,胸襟见识,非常人所及。放欲效法王中郎之决断,唯君之马首是瞻,请君决断。”
“哦哦,喏!”初六站起,踌躇道,“那小的是到马鞍边取弓还是……”
车帘放下,马车继续前行,万章从袖兜里取出一卷简牍,交给张放。
这是一份验尸格,在霸陵城北,有人在一户人家发现一具尸体,报官后经按检确认是自杀,现场搜查出禁用兵器劲弩。死者名青,年约三旬,刚租住不到两个月,邻里多不识,身份来历成迷。
不管怎么说,张放算承万章之情,拱拱手:“辛苦督贼曹了。”
“我的僮仆是自卫,而且他也有职责制止滋事恶奴。最重要的是,不管他被打还是他打人,这件事的本质没变,与我方才的假设一致。”张放斜睨王氏父子,“若王中郎说,即使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也愿意带家奴到我府上赔罪,那真是好极了。我这小奴,很快就会给王中郎证明胸襟的机会。若王中郎选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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