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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里为之一静，人人肃立，目光投注于拱门处，就连国君任塞也不例外。
“今冬恐有白灾。”
抱阗阴阴一笑：“摘星城么，那可是一个金疙瘩，眼热的人多着呢。这位张君若不肯割肉放血，有得他哭的时候。别的不说，光是国师那里……”
呼珊自我介绍完毕，等了半天，只见张放点头示意就算完事，也没说点客套话，甚至都没正眼看，反倒是跟心目中的女神眉来眼去。呼珊这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在康居这片地盘上，除了国君、国师、父亲，谁敢给他这样使脸色？更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
张放拱手：“久仰国师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任塞毫不犹豫：“国师请说是谁，就算是本王，厩中良马也任选。”
呼珊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儿明白，只是……那摘星城，可是他的……”
嗯，说到伊奴毒，张放就看到了，就在乌陀身后。与乌陀一进门就如毒蛇般盯住张放不同，伊奴毒的眼神是闪躲的——这当然不完全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而是当年被俘后连续遭到张放窥探心里留下的阴影。
呼珊顿时醒悟，止住脚步。看看双目欲喷火的父亲，再看看面色不善的国君、副王、辅国侯，还有横身挡在小白脸汉使身前的娅莎。呼珊咬咬牙，这会他已近至五步之内，没可能转身当无事走开，骑虎难下。没奈何，只得抱拳顿首：“呼珊拜见上国天使。”
“对了，那摘星城已经大变样了，你一定认不出……”
乌陀上前向任塞略欠身，道：“乌陀来迟，只因临行前占卜一爻。”
乌陀、抱阗、呼珊、伊奴毒这些，就是张放要打击的势力。
当初，甘延寿、陈汤西征，路过赤谷城时，曾希望雌栗靡出重兵相助。结果，乌孙粮草方面供应还成，但只出了几百兵。出兵人数与其西域大国身份严重不符。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雌栗靡要把重兵布署在与乌就屠所在乌孙的北境，与之对峙，无法分兵。乌就屠看似什么都没干，却以实际行动支持了北匈奴郅支。
抱阗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这一次的意思，与前次完全不同，语气极其严厉，就差一点吼出来了。
世间有人群的地方，就得分左中右，康居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一次，所有看向乌陀的目光，都带着虔诚了。
张放能看透他人内心隐秘的事，对这位呼珊写在脸上的不满、敌意，以及妒意，如何看不出来？他朝娅莎点点头，快速眨了下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张放轻轻一顿节杖，虚抬手：“右都尉免礼。”
谁也没想到，乌陀紧接着一句：“但此次祭祀，需要一位贵人贡献一匹良马做为牲首，才有奇效。”
抱阗走到儿子身旁，淡淡道：“过冬的大雁，总要飞走的。”
乌陀先是一声冷笑，随即嘎嘎怪笑，双手举天，划了个半圈，然后双掌交叠于心口。而康居这边，上至国君任塞，下至桀骜的呼珊，全以同样的动做，与乌陀见礼。
康居国师、权力与影响力足以与国君比肩，甚至犹有过之的乌陀。
乌陀眼神陡厉，很快隐去，桀桀笑道：“汉使，张君，青铜天将。今日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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