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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才咽下去,嘴里咂咂有声。
汉成帝听说后感叹道:“此真汉相矣!”
这卷答书是写在竹片上的。在张放改良纸张以前,竹、木书是当时文字载体的主流。而当“纱罗纸”出现后,朝廷公文、诏书基本上都纸张化了,民间书信往来也一样。不过有些复古情怀的士大夫,还是愿意用木简竹书互相答酬,是为“答书”。
两杯白玉瓷,一壶骊山泉,如水龙吐息般注入杯中,卷成一撮的茶叶似花苞舒放,清水迅速晕染成橙色。
尔后,二人只谈平西南夷之事,或且谈谈风花雪月,绝口不提政治联手。
怎么个惨法,竹书里有一段自述可窥一斑。
二人相见之处,是王商的乐昌侯府水榭。三面立栅,一面临湖,通透无壁,凉风习习。
张放所说的“单于亦惮”,乃是年初时发生的一桩令朝廷扬眉,民间啧啧称赞的趣事。
同时王商还与右将军史丹结成了儿女亲家——王商之子王安,娶了右将军史丹之女。虽然史丹儿女众多(达二十多个),嫁个女儿也说明不了彼此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但至少也算是一份筹码不是?
而今日,富平侯登门拜访,释放善意,更令王商老怀大慰。不过,富平侯此举也并不出王商意料之外。皇太后不喜富平侯,大将军对富平侯的挤兑,红阳侯与富平侯的仇怨。王商都知道,可以说,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张放边笑边道:“丞相之威,单于亦惮。放险些把持不住,丢丑露乖了。”
这样想着,王商也不由自主照做一遍。清茶入口的瞬间,王商微皱眉。不过,他年轻时也是吃过苦的人,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本色犹在,眉头只一皱就舒展开来。随后,眼神透出诧异之色。慢慢的,诧异被笑意取代,微微点头。
“……余惜日为诸生学长安,独与妻居。因贫病,无被,卧牛衣中,与妻诀,涕泣。妻怒呵之曰‘仲卿!京师尊贵在朝廷人谁逾仲卿者?今疾病困厄,不自激昂,乃反涕泣,何鄙也!'妻虽出言无状,然振聋发聩,章大惭,遂奋起……”
张放笑吟吟从袖里取出一个精美小漆盒,置于案上:“今日不饮酒酪果蜜,只饮此品。”
王商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品饮方式,疑心是张放从蛮夷地学来的,但想想似乎也不像,因为那一举一动,从容优雅,隐含礼仪之涵,决不是蛮夷能玩得出的花样。
王商笑毕询问:“君侯是饮酒,还是饮酪,或是蜜水?”
张放端起一杯,向王商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商给自己看这份答书,尤其重点指出这一段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他是用一种不露痕迹的方式,回答了自己的提问。
张放置杯抚掌而笑:“初饮便能品出此茶真味,丞相也是妙人。”
虽然茶产量还很少,但聪明人就要提前推广,从上层入手,潜移默化改变大汉饮食风俗。嗯,貌似张放已改变了大汉的食谱,现在要改变饮品了。
“富平侯。”
二人一见面,张放就把王商本年度最得意事迹说出来,不露痕迹地夸了王商一把,王大丞相这心里说不乐那是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