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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淳哼道:“拍拍皇上的马屁就罢了,少给你老子灌迷魂汤。为父问你,今日见到太子,如何?”
沈淳遂命沈栗把近来发生之事一一叙述给邵英听,他是当事人,自然清楚许多细节。
县试前十名算是一种荣誉,到府试时需提坐堂号。这是一种优待,到时候不用挤在一起排队等候,考官也会先注意一下提坐堂号的考生。
皇帝需要的恰是能给他做事的人。
沈栗意会道:“太子着实谦和了。”
又宣沈淳带着沈栗入宫。
邵英又向沈栗道:“朕闻听你前日提议太学生入居菱楼誊抄古籍以传天下,又悯何氏之情,众人说你襟怀广阔,光风霁月,倒也不差。”
沈栗回头,见竟是许墨,慌忙见礼。
其实邵英手中缁衣卫是很厉害的,顾临城与许墨大约也禀报过考场中事,但邵英有个习惯,“不听一人语”,就是不光听一方人的意见,而要尽量让各个立场的人都有说话的机会,以免以偏概全。
三日放榜,沈栗居然名列第十。
沈栗笑道:“三言两语,看不出什么,何况太子也轮不到儿子来品评。不过外面都传圣上不喜太子,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真。”
沈淳点头,忽然转言道:“再过一段时间,为父就要离开景阳,领兵出征了。”
县试五场,虽说第一场是必考,其余可考可不考,沈栗都老老实实考下来了。除了第一场让人做了手脚,自第二场开始,沈栗沈枫的东西都是许墨亲手检查的,再没让过旁人的手。
皇帝也很高兴。
沈栗怎么会是前十呢?他自己也纳闷。
封建王朝,家天下,做皇帝的别看都喜欢好名声,其实私底下谁没些“手段”?哪个也不是“君子”,想做“君子”的皇帝都死的早。
像礼贤侯府这样的勋贵,世袭也罢因功升爵也好,说白了都是靠皇帝的信任过日子。你看文官还有跟皇帝死犟的,没事辞个官啊跪个午门什么的,武勋不说没有吧,敢这么干的,皇帝早晚要收拾你。
邵英看沈栗越来越顺眼,这次也赐宴。
怎么能让皇帝信任有加呢?最基本的,你得和皇帝站一边,皇帝喜欢的,你不一定要喜欢,皇帝讨厌的,你绝对要厌恶致极!
所以沈栗这个第十还是有水分的。
邵英自己就是个比较温和的皇帝,但并不意味着他希望继任者也是个温和的。国朝连着几代皇帝都好脾气,那这帝国日后指不定谁说话好使了。
邵英听了很不悦:“科举,国之重事也,未料何家已胆大如此,置朕于何地!”
作诗,题目巧了,正好记得一首,可不作得好么。
“哦?”邵英面色微妙。
许墨道:“若是按第二场算起,你的字很一般。但县试第一场为重,你削竹为笔,居然写的不差,故此取你第十,此后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沈淳看人倒还真是准确。他说许墨要厌了何家,许墨果真把考场看的紧了。
沈家这一茬连儿子带亲戚居然考得都不错,沈淳很高兴。
因此邵英对能让何家一再堵心的沈栗感观越来越好。
沈栗在皇帝面前坦言自己针对何家是有考量的。
年少扬名的人多了,邵英对沈栗另眼相看,除了因沈栗确实有些聪慧机敏的架势,更多是为了加恩礼贤侯府。沈栗的名声越来越好,成绩也还不错,证明邵英很有眼光,皇帝也是很讲面子的生物。
考卷贴出来,沈栗去看。
邵英大笑道:“朕也觉得何家不痛快了,朕就痛快了!”
武勋武勋,就是帝国的军事力量,要做皇帝手里的刀。做刀不但要锋利,最重要的,还得知道自己是效忠于谁。沈栗在家里曾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别的还能含糊,但一定要有“忠孝”。其实就是要听话,听皇帝的话,博得皇帝信任。
考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可能没什么分别,但县试前十,说明这些人更有才学,换句话说,这些人将来更有希望做官,要优待。
邵英其实不太喜欢何家,何家曾经支持湘王,若不是有沈贵妃在,湘王又一口气生了六个女儿,在先帝驾崩前偏没得儿子,何家差一点就成功了。只是何家根深蒂固,尤其在文人中威望很高,有的时候邵英也觉得无可奈何。
邵英不喜欢何家,好,礼贤侯府也与何家过不去,沈栗说自己小心眼,皇帝就不小心眼吗?小心眼算什么短处,就算是短处,有些短处的臣子皇帝更喜欢。
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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