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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念在他年岁大了，给他留些脸面，叫他告病。你们家这是把仇记在沈栗头上了吧？”
不待众人再说，邢秋招呼沈栗道：“耽搁了这么久，走吧，皇上宣你。”
沈栗跟上邢秋穿过人群，到了外面，顿时觉出清风袭来，长呼一口气道：“啊呀，榜下挤得要死，偏那陈季没完没了，热煞我也。”
“这人自身有问题，却不是读书读的。”沈栗笑道，当日陈太傅就有些……古板，陈季这人倒是青出于蓝了。”
“你要论才学，也好，沈栗有‘提携玉龙为君死’、有‘欲哭闻鬼叫’、有‘任尔东南西北风’，本官虽没读过几本书，也觉得这几诗写得好。陈季，本官问你，你这个院试第三可有什么名作传世？”
沈栗微微讶然，打量这忽然冒出的案，彭承轻轻拱拱手，善意一笑。
彭承要的就是这句话，满脸笑容道：“请便请便。”
先前的缁衣卫回来，提了个食盒，打开一看，绿豆汤，井水湃的水果，凉茶，碗碗罐罐的弄了六七样。
从东宫告病和叫人赶出来可不一样，围观的人看陈季的目光已经不同了。
沈栗笑道：“这位大哥用心了。”
“自然，”邢秋道：“哪个敢假传圣旨不成？”
“本官是缁衣卫又如何？本官还就偏帮沈栗又怎么了？至少沈栗对朝廷，对我盛国是有用之才，至于你，”邢秋冷笑道：“不过一个死读书的酸腐书生而已，若不是你与沈栗争执，本官连瞧你一眼都嫌浪费了力气！”
连刚刚为陈季壮胆的人也皱眉反驳道：“陈兄，你这想法也太……霸道了。”
沈栗叹道：“想必陈公子太过于看重功名了，须知，读书人行走天下靠的不是所谓名次，而是仁义道德，陈公子以为得个好名次就可以横行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嚯，众人哗然，案出来给沈栗做背书，看这回陈季如何下台。
那缁衣卫颇为奇怪地看了沈栗一眼。
有蹊跷。
陈季急道：“可这排名至少证明我的才学比沈栗好。他不如我！他……冒犯了我。”
邢秋破案才多长时间？就算当时跑了两个小虾米，这两人要躲过缁衣卫的追击，逃回北狄，北狄再组织使团，千里迢迢来到景阳，时间无论如何都是对不上的。
邢秋大笑道：“果然有理。”
这时，一个青衫书生越众而出，大声道：“在下不才，正是本届院试案彭承，在下对沈七公子一向佩服，并不觉沈七公子有何错处。”
邢秋不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瞪眼一怒，陈季顿时又萎了。
沈栗愕然道：“那世叔还不急不忙地帮我与陈季争论？刚刚还买了东西解渴？”
下不来台，无台可下，陈季正苦恼呢，邢秋把这个问题替他解决了。
“冒犯个屁！你也配让沈栗冒犯？”邢秋忽然冷笑道：“别说你只是院试第三，就是考出个院又怎样？你能和沈栗比吗？”
“你！”
众人都啧啧感叹，哎呀，受伤如此严重，还坚持院试，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吾等佩服。
沈栗挑眉相询。
邢秋哼道：“这使团早就来了，原本在我国境内走的慢吞吞，见什么都两眼放光！”
要是带着伤的是个平民或军吏、混混，围观的人们还不会太受震动，可沈栗是读书人的一员，这年头都优待读书人，打板子的都少见，何况是弄到缁衣卫去，这该是官员们的“福利”。
陈季欲哭无泪，他自己看不上缁衣卫，邢秋骂他虽然令人气愤，但对他打击最大的还是案彭承的话，这是来自读书人的否定，案都这么说了——陈季深深叹息，自己这名声怕是要臭到明年。
沈栗奇道：“去哪里？难不成真是陛下宣我？”
邢秋却喜他不见外，笑道：“你倒是与年少时一样，看来读书也没让你读傻了。”
可惜，他这个道理不太讲得通。
“多谢，世叔，你们也用些。”沈栗向邢秋让了让。
呵呵！你陈季是老几？区区一个院试就如此癫狂，等你成了进士，入朝为官，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不是接人，难道是为报复？”沈栗奇道：“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
嚯，还有这缘故呢？这可是新闻，围观众人喧哗起来。
“在路上接到细作被我国找出来的消息了。”沈栗立时判断道：“他们是来接应什么人？”
“我……诗词乃小道！”陈季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