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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读书人科考，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出仕，但读书人标榜的恰恰也是轻视功名，一个个恨不得做隐士高人的嘴脸，别说陈季让沈栗扣上了看重功名的帽子，就是没有，就凭陈季那名次论也让人退避三尺了。
邢秋也不客气，抬手挑了绿豆汤，沈栗拿了凉茶，剩下的众人分了。
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邢秋微笑道：“沈栗冒犯陈季那不叫冒犯，陈季冒犯本官，可就真是冒犯了。”
科考的名次重不重要？重要！榜和榜末，进士与同进士，待遇是天差地别的。确实，名次高，大家都会尊敬一些，相处时给些方便，可要说名次就等于道理，围观众人不约而同都摇头。
“你还别当沈栗考的就比你差了，”邢秋上前一把抓住沈栗的手托起给众人看：“你们看看他的手——这是沈栗为保太子安康在狱中被苍明智拷打的，如今伤势未愈，能勉强参加院试已属不易，能得个第十五，差在哪里？”
“来人，陈季目无王法，冒犯朝廷三品大员，把他抓起来！”缁衣卫如狼似虎扑上来。
陈季实在是抑郁过度，骤然欢喜，不觉放浪形骸。
沈栗心下转了转，这人以前没见过啊，难道还真是仗义执言来的？
转身看向陈季：“陈公子，阁下若觉得名次高于沈贤弟就占理，那在下名次恰巧高于你，在下认为沈贤弟无错，你觉得如何？”
陈季眼前一黑。
失意易失态，得意易忘形。
被个自己“看不起”的缁衣卫如此大骂，陈季的脸都紫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陈季的理根本站不住脚。
“那好，不比诗词，看别的！论道德，沈栗的孝悌是皇上金口夸奖过的；论英勇，沈栗砍过北狄人的二王子；论功业，沈栗曾培育良种以活万民，论智谋，沈栗斗倒过我缁衣卫前指挥使苍明智！陈季，你拍拍良心想一想，就你也有脸与沈栗相提并论？”
缁衣卫原本名声就不怎么样，先前又出了个想要陷害太子的苍明智，虽则官员们要求削弱缁衣卫的折子给皇帝压下来，他们的处境也没好多少，不说人人喊打，也是家家避之不及，媳妇都不好找了。
又向邢秋道：“世叔怎地如此见外，家父恰与我起了字，世叔称小侄谦礼就好。”
“走吧，”邢秋让人牵了马：“再拖延就晚了。”
邢秋上了马，示意沈栗纵马靠向前来，懒洋洋道：“其实也不是皇上要寻你。”
“把你那手放下去，本官乃朝廷堂堂正三品大员，不是你一个小小秀才可以随便指着的！”邢秋怒道。
完了，陈季心里一咯噔。陈文举这些年小心翼翼掩盖的就是此事，这也是他不许陈季对上沈栗的原因，当时在乾清宫的人口风都严，陈文举到底在读书人中有些微名，倒也没人轻易落井下石。可要是惹到人身上，人家还管你如何！
沈栗失笑道：“读书明理，怎会让人读傻了？”
邢秋抻了个懒腰道：“皇上不急，本官自然也不急。”
没想到，沈栗没把这事抖露出来，倒叫邢秋一口道破。
此时陈季才有些后悔。我怎么这样想不开呢？
这沈栗还让苍明智抓到缁衣卫狱中狠打了一顿，怎么竟然如此若无其事？他就不记仇？
“应当的，公子看着还合用？”这人忙道。
沈栗眨眨眼：“与宫门夜开案有关？不对，时间对不上。”
一听皇上两字，围观学子们顿时议论起来。
皇上宣召，您老人家还慢慢吞吞，我真以为是托词啊，皇上这会儿等的头上长草了吧。
邢秋哼道：“你看陈季如何？”
按照陈季的想法，岂不是名次比他低的人都得绕着他走？不可有半点违逆他？
又似笑非笑道：“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忽然加快了行程，奔命似的来到景阳。”
沈栗愣了一下，立时朝郁辰二人道别，又和彭承拱了拱手道：“仓促之间，不得见礼，望日后多多来往。”
“世叔和小侄打哑谜？”沈栗笑道。
“北狄来了个使团。”邢秋幽幽道。
“或许是有这个打算，”邢秋沉声道：“可惜，没什么人需要他们接应了。本官对自己的手段还是有些把握的。”
沈栗忙向领命的缁衣卫道：“凉些最好！”
邢秋轻笑一声，吩咐：“去，给沈七公子找点解热的来。”
邢秋骂道：“和你那老子一样不知所谓，你当别人不知道，陈文举在东宫教书没教好，还倚老卖老找沈栗的麻烦，皇上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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