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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枕看着沈栗，感慨万千。
廖乐言捶胸顿足道：“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死了，拙荆疯了！我是家破人亡啊！”
乌庆此时缓过气来，神志恍惚道：“是谁出卖我……不不，这是诬告！不要听廖乐言胡言乱语，从他养子死后，这人就疯了，专会诬赖好人！”
“有何不敢？”祁修文冷笑道：“不过一罪官尔，待有司定案，难免秋后问斩。”
姜寒惊道：“水师，你们调了水师？”
祁修文叹息道：“沈大人料事如神。唉，如今龄州附近海上，已是承运水师的天下。”
今日一大早忽有帖子递到府上，宣称得了事实真相，要卖三千两银子。廖乐言哪里在乎这点钱财？虽知这人来的蹊跷，到底忍不住诱惑，只求证据确凿。对方还真就没骗他，银票撒出去，人证物证就摆到眼前。廖乐言仔细盘查，确定乌庆就是下手之人。
于枕捋须笑道：“来龄州前，谦礼曾向皇上请求令承运水师协助市舶司，皇上英明，特赐朱谕下来。”
沈栗望着众人，轻轻道：“市舶司原为着兴海贸事来，可惜，总有人屡思抵制。既然都觉着市舶司无用，不想好好做生意，不如便如朝廷里想要禁海那些大人的意思——片板不得下海！”
众人微微惊异，这祁修文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先前也明明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是什么促使他忽然改了主意？
廖乐言这辈子最耿耿于怀的两件事，一是自己出于忠心上呈朝廷的奏折被视若不见，一是两个养子无辜身死不得伸冤。
早知道市舶司请得动水师，谁还与他们为难？
廖乐言满面泪痕，和嘴边的血迹模糊起来，狼藉不堪。
沈栗神色一动，笑道：“可是水师到了？”
第一，可教水师抽取一点赋税用以修缮船只，并在护航期间锻炼兵力，免得荒废日久失去战力；另外，有水师护航，也可避免海商自己聘用护卫，久了没准势大成贼。
今日诸事，市舶司被文人围攻，于舒忘在书院中被人攻击，书吏们纷纷罢差，廖乐言再杀了乌庆……
布政使司众官心下大悔。
“您可饶了‘问心无愧’几个字吧。”沈栗叹道：“不要令佳言蒙羞。姜大人？请下令吧。”
姜寒颤声问：“既有圣谕，何不早宣？”
市舶司在龄州运行以来，若是海商们老实应差，沈栗自会教他们一起发财。至于像麻高义、姜寒之流，早教他们知道水师的消息，这些人又怎么会露出真面目呢？
“这个么，”才茂瞥了一眼乌庆，曼声道：“在下也不清楚详情，不过据说前岁廖大人府上两位公子的死是与乌大人有关。”
众人都看向被人押起来的廖乐言。
“确实应该押往有司，仔细审问才是！”忽有人接道。
“你敢，”乌庆尖叫道：“祁修文，你敢冒犯上官！”
邵英盘算一番，觉着合适，自下了旨，又拨了一些银子用以修缮战船。沈栗又敲了番商一笔，四处酬银，好歹够教水师先弄出几艘能动的战船。
今日于枕提到廖乐言没有及时赶来，沈栗便预感他定然出事，派了多米来打探，果然不出所料。
因知廖乐言手下有些护院之流，于枕从未担心他的安全。他与沈栗自景阳来，跟随保护的人手并不多，因此沈栗嘱咐才茂派人看守廖乐言府上，后又派多米探问的做法，于枕颇不以为意。
于枕一厢听着，一厢后怕。
沈栗接过看了看，向姜寒道：“姜大人，乌知府涉嫌杀人、受贿，下官提议交由提刑按察司审问。”
众人看去，竟是往日龄州府同知祁修文带着人缓缓进来，院外有差役身影频频掠过。
沈栗微笑道：“因为先前水师的战船还未修好。”
祁修文微微低头。他原觉着沈栗在龄州辗转腾挪，已是令人高看，不愧为公侯子弟，没想到这年轻人竟藏了如此深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