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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洞口的杂草掩护，云一先小心翼翼地朝外面眺望。
“哦……”年仅八岁的云一先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情愿。
“这个又是谁呢？”
这么大的雾，就算点燃了汽油灯，非军事区外应该也不会察觉吧？
这是一个连山路都没有的地方。
想进攻志愿军的阵地，光火力猛，是没有用的。唯一让志愿军担忧的，大概只有后勤了吧……
相对于周围的几个小山坡，不得不说，这座山可谓是鹤立鸡群。不过，也并不是什么险要关卡，甚至北面的坡比南面的都要陡很多。只能说，当时他们选择这个位置，其实只是出于无奈。
光秃秃的，除了杂草和几棵孤零零的树，这里什么都没有。
天空中有来回不断晃动的探照光束，脚底下是湿滑泥泞的土地，漆黑的夜晚，再加上周遭时不时蹿出来的野生动物，各种奇奇怪怪的叫声。这种环境下，说压力不大是不可能的。
现如今他们在走近的，正是这个奇迹。
简单地整顿了一下，一行人便又出发了。
三人又是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又涉水过了一条小溪，他们才抵达山脚。
“不等他吗？”郭炜指了指还在打呼的秃头大叔。
“那只是没到必须要戒的时候而已，一定要做的事，没什么是做不了的。”
云一先总算松了口气。
是的，军用钢盔，看样子，像是美军的。
“没事，已经到了。小心点就行。”说着，云一先已经背着包继续往前。
咸的。
“没有了，只有这个。还是半截埋在土里挖出来的呢。”
看着钢盔，云一先一下瞪大了眼睛。
一声欢呼，云一先和郭炜很快聚到了胖子身旁，只见胖子的手中拿着……一顶钢盔？
躬身站在一旁的郭炜伸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三角符道：“但是这个地点距离北面一侧太近了，我们白天行动的话，可能会被发现。非军事区的宽度是四公里，一般打猎都是在中间两公里。这是崔永贵特别交代的。”
“被发现会怎么样？他们会进来抓我们吗？”
两边都是绷紧了神经的大军，中间却又是松散到难以想象的无人区。除了偶尔扫过的探照灯，他们几乎不需要顾忌任何东西。甚至有时候，连探照灯都不用在乎。
云一先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了三柄铲子，分给了胖子和郭炜。连带的，还取出了汽油灯。
侧过脸，他看到胖子正蹲在转角处吞云吐雾呢。
“没事。”云一先低头抓起一罐红牛，打开，仰头一口灌了下去，抹了把嘴，才深深吸了口气道：“无论找没找到，该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黑灯瞎火的，军用夜视镜确实好用，但问题是，那玩意戴久了会晕。不过，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拿着手电筒吧？那会比大白天更加显眼的。
外面的光线已经越来越暗了。
与胖子对视了一眼，云一先轻声道：“为了找我爷爷的遗骨。”
“连烟都能戒的，都是怪物。反正我是戒不了。”
“你个兔崽子！上课打瞌睡，作业不交！说，这都是谁教你的！”
“他是志愿军。就是你们口中的，中国军队。”
胖子忙着打下手。
“他自己回不来，得有人去接他。”
云一先叼着烟，生疏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靠着岩壁，一脸的木然。
“奶奶，这个是谁呀？”
弹药运不上来，仗只能斟酌着打，只能拿命去填。
“啊？”胖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路跨过小溪，穿越树林，爬上陡坡。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一座比周围山坡都高上许多的陡峭山峰朦朦胧胧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等他干什么？他还能帮我们找不成？”
“那如果是你爷爷呢？”
撑着一旁的岩壁，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好一会，胖子也跟着点起了一根，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地坐着。
“以前大学的时候住校会抽一点，回了北京就没抽过了。奶奶身体不好，家里不让抽烟。”
闻言，云一先瞥了胖子一眼。
“你刚刚已经看过一遍了？那就是说，你也感觉到冷咯？”
“再挖挖看！”
看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孙子，好一会，奶奶一把将云一先搂在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是奶奶年轻的时候。”
漆黑一片，只剩不远处洞口透入的几缕光的坑道中，云一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哄笑声中，奶奶的脸挂不住了，憋不住的眼泪一滴滴往下坠。
“起雾了。”胖子睁大了眼睛警惕地朝四周张望。
“他为什么不回来呢，不想你吗？”
说着，他已经起身朝着洞口走了过去。
见云一先朝自己走来，胖子吓得连忙将手中的烟掐灭了。
不过，新的困难也并不是没有。
云一先和胖子分头开始细细搜索，每一个地方，哪怕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没有，都要不厌其烦地伸手摸上一摸。
“给我一根。”说着，云一先已经坐到胖子身旁，伸出了一只手。
“这都六十几年了，地形可能都变了，就凭一个大概……怎么找？”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身处非军事区中的针叶林了。往回看，不过百来米，就是他们好不容易穿越的铁丝网。
……
“你跟你奶奶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呀。”
此时此刻，由于浓雾的关系，远处的探照灯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光亮了，哪怕瓦数再高，也不可能照到这个山顶来。
“今天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奶奶给的吗？没有她，就不会有我。如果现在死了，能换奶奶一命，我会毫不犹豫。”
跨过铁丝网，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在这里面，他们不用再担心会遇到拦截。没有遍布的岗哨，也没有往返巡逻的士兵。
透过门缝，小萝卜头一样的云一先蹙着眉，小心翼翼地看着房中的奶奶，看着奶奶握着那张老照片，忍不住地抽泣。
稍稍犹豫了一下，胖子抖了抖烟盒，抖出一根，连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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