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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卷算学的新意,一边随手翻开书来。只见书中写的。几乎全是自己看不太懂的符号,一时茫然。

    师徒二人又闲话几句,卢鸿起身告辞。这几日还要先回卢承庆府上暂歇,待审书开始之后,卢鸿再搬到孔颖达府内去。

    这《格物论》中算学一卷,是卢鸿根据前世记忆中数学的基础知识,结合易理而写作的一本数学专著。

    思索半刻,孔颖达长叹一声道:“卢鸿,你这卷算学,当真开古今未有的新局面,堪称有易以来,数理最精微的专著。尤其难得的是,数理本是易学中,最为艰涩复杂的一部分,寻常天资略差的学子,往往不得其门而入。就算是聪明人,没有名师指点,也难有大成。但你这新算学,只要是中人之资,按照书中所说公式、定理,以之演算万物,也不是什么难事。后代学人,只要在前人基础上,将公式和定理,逐渐深入,累积总结,定然有解开至理的那一日。唉,可惜老夫等不到那一日了,不过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开创这般成就,也就庶几无憾了。”

    卢鸿在算学中,首次提出了二进制与十进制的换算,并给出了六十四卦的对应数字演变公式。并以此为开端,讲明“欲穷易理,先明数学”的观点。

    孔颖达说到此处,一时有些萧索,见卢鸿想要说话,摇摇手止住道:“你也不必谦虚了。我也早就说过,若说学业,我本也没什么可以指点你的。若能有所提携,也是我的幸事了。只是这部《格物论》,你可有将之付梓出版的打算?”

    此时虽然天气还甚是凉爽,但卢鸿见祖述额头上居然密密的满是汗珠,心下惊讶怎么这位哥哥急成这样,难道出席个宴席上,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成?

    既然一时无处索解,师徒二人也就不再谈论重审的由来,转而谈起卢鸿的这部《格物论》来。

    回了卢府,卢鸿才进了自己的院中,便见祖述正与卢平、卢齐在院中站着说话。见卢鸿一进来,祖述几步便跑上来,紧紧拉了卢鸿的手大声道:“小九你可回来了。哥哥明天家中有个小宴,兄弟你可务必要出席,千万千万,就当帮哥哥个忙便是。哥哥这可求你了。”

    卢鸿道:“这部《格物论》,本是学生不自量力,为太极书院所编写的一套教材,也曾委托奚家印书坊印制一部分,但只是内部教学使用,未曾发行过。因为书中内容还是草创,未称完备,本无公开出版的打算。何况这本《格物论》就算是印了,怕是销量也有限,印书坊也未必愿意大量印制出版呢。这次学生携来,乃是作为作业,呈于恩师指点的。”

    孔颖达点点头道:“当下朝廷偃武修文之风颇盛,文风流被,日渐兴旺。前些时经会、经辩等议,朝廷也是颇为许可的。如果这算数竞赛一事可行,必然于算数之学的发展,有极大的推动。只是上次长安经辩,荥阳郑诚舌战群儒,压倒长安诸贤;如果这次算数竞赛再失手于范阳太极书院,怕是朝廷面子上,要过不去了。”

    卢鸿听了,连忙应“是”,又谢过孔颖达。孔颖达心情甚好,又“呵呵”笑道:“那马嘉运为人,少年得志,略略有些傲气,又偶尔爱用些小心思。他算学本精,在算学馆中也有些名气,所说要你指点之事,怕还有些后话。为师看你这新算学的深浅,要真较起真来,马嘉运难免要丢了面子。此人于朝中有些根基,卢鸿你须注意不要太过份才好。”

    卢鸿一听大汗,原来自己这位师尊心里明镜一般,只是面上看来无知无觉的样子。想来也是,孔颖达本也不是呆子,混迹官场这些年,虽然不是如他人般洞明世事,但观人察色,岂是寻常。只是卢鸿本性不爱委曲求全,人家欺上门来,如何避得?想了一下,便开口道:“启禀恩师,其实这数学一道,虽然是学生提出来的,但太极书院中专门有几位学生,日日研习这数学,目前若说专精,只怕还在学生之上。学生听说国子学中,算学馆中学子也不少。不若便仿照经辩之例,举办算数竞赛,先由太极书院中数学院与国子监算学馆中,互竞高低如何?也免得私人争论,伤了和气。”

    算数书与竞赛之事已定,孔颖达又翻看了物理两卷。只是这两卷更为艰深新颖,便是孔颖达别说未曾得闻,就连想也想不到。感叹之余,也不再细究,便合了书卷,道是日后详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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