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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褚行毅苦了脸道：“先生，难道制砚还要和泥吗？”
昨日上官庭芝转述了泥人的故事以及他为着未婚妻不惜亲自淘泥制砚之事，被新闻敏感度极高的褚行毅听到后，自然对此大感兴趣。更兼他那《艺苑掇英》本以艺事为主，澄泥砚新创，正是大好的题材。因此他们一众人早早都跑来府上，一为自己动手，体验制砚。二为现场采访，准备专刊。
“圣上，此事尚需再三考虑呀。”褚遂良大声说道。
卢鸿摇摇头道：“以我大唐实力，败自然不可能败。只是此次远征，路途遥远。大军粮草转运不易。何况奉子地方地处北方，可战之时不过数月，便天寒地冻，难有所为。以卢鸿看来，我军攻城拔寨，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若想一鼓而定，毕竟难为。”
李治与褚遂良一听大惊，李治问道：“右庶子何出此言？莫不成我大唐雄师，还会败给那奉子不成？”
房玄龄此语说罢，殿上诸人，表情各异。
李治不服气地说道：“这却不一定。当年攻打吐蕃、突厥，不也都地势艰难，咱们大唐都打得他们服了。再说庶子怎么就知道不能一鼓而定呢？以前父皇平定刘武周、窦建德之时，都是势如破竹，几战便定乾坤。”
卢鸿轻叹一声道：“实事求是地说，此事倒确是怪不得李世绩大人，也不怪诸位军界重臣。毕竟御驾亲征这种大事，除了陛下本人，谁也不可能做得了主的。”
高阳公主则是听了李治的话音，才带了一众女编辑前来了。应该说，记者们女士对砚台的兴趣略低一些，但对卢鸿讲的故事就投入得多了。诸位女编也存了和褚行毅差不多的心思，自然也是要在自己的《暗香》中做个专题了。
褚遂良听了这话，气得脸色一时发白，声音发颤道：“李大人，你我二人同殿为臣，为着都是大唐江山事业，怎么可如此出言不逊？”
“否否，诸位万勿有此错误观念，和稀泥，也是艺术。”卢鸿非常认真地纠正道。
李世民轻抚跪于身侧的李治头顶，微微一笑，从坐上站起身来，又将李治拉起。李治紧紧抓住李世民的袖子，张嘴欲言，却被李世民举手止住。
“呵呵，好，既然众卿均如此看法，朕便不再迟疑了。便着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懋功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共起兵十万，朕，亲提大军，御驾亲征！众爱卿但看朕如何击破敌虏，荡平奉子！”
李世民听了李世绩之言，不由呵呵直笑道：“还是懋功深知朕心啊！想当年，朕亲领麾下诸将，东征西讨，纵横南北，铁血烟尘，怕过谁来？而今我大唐立国已有多年，兵强马壮，难道一个小小奉子，倒怕了他不成？只不知众位爱卿，还有何言啊？”
卢鸿道：“怪的话，也只能怪圣上——一直以来，圣上军略武功，便是我大唐军神李靖大人，也略有不及。事实上，只怕大唐军方对圣上的信任程度，要超过对自己的信任程度了。因此当圣上的意见，与军方有不符之处时，他们本能的，便会以圣上的意见为准。”
长孙无忌、房玄龄也是齐声劝阻，就连李世绩也说道：“陛下，杀鸡何须用牛刀？便将这小事交于咱便可，陛下只坐观世绩为您将那盖苏文抓来献于阶下！”
一众衣裳鲜洁的客人们在泥盆前愁眉苦脸。
李世绩昂头对着李世民道：“陛下，当时薛延陀入侵，陛下欲要发兵穷追，便是听了魏征之言，以至坐失良机，否则哪有今天的麻烦？今日之事，正当快刀斩乱麻，引兵东击，永绝后患！”
卢鸿府上热闹非凡，不只是褚行毅与卢齐、卢平都到了府上，就连高阳公主一众都跑了过来。
“那你说怪谁？”褚遂良双眼一翻道：“总不能怪圣上吧。”
只是衡阳公主和上官玥却均未曾到来。据说衡阳公主这一段时间似乎颇为忙碌，甚少见到她的人影。而上官玥却是身体不爽，因此未至。
原来这位房大人，不管何事，几乎都是拿出一大堆主意来，几乎不会明确出任何一个观点。因此哪头也不得罪，从来都是老好人一个。今天见褚、李二人火药味渐浓，又是祭出和稀泥的法宝了，说了半天，还是和没说一样。
李治听了，虽然不服气，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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