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
，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过尝试之后，便明白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野心，于是戛然而止再也不谈。
“是字，先生。”
“话说，陶邑是商贾往来之地。一日，三名学辩的墨者结伴进入一家食铺，主人便问：‘三位可是每人都要一升饭’？第一个墨者回道：‘未可知’。第二个墨者回道：‘也未可知’。第三个墨者回道：‘然’。主人道：‘那我就知道了’。”
他既已经猜透了，便轻咳一声道：“五十四，你先想着。其余人让那芦花带你们在村社转转，让她给你们念那五重乐土给你们听。”
墨子指着墙上的几个字问道：“你不识字，却会写字？”
一个人，总是比不过一群人。
“此字，确非彼字。”
适回道：“我想让很多人都认识我写在墙上的这写字，到时候我不必学写字，但我已经会写字。我不想学字，我只想教字。”
墨子抬头，正看到半年前公孙泽看到写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那面墙。
他以师生之礼、师生之情，聚众弟子。有信义无双的子路、有富致千金的端木赐、有可持矛野战改革税制的冉求。
面对这样精通辩术嘴炮无双的人物，万一找不到论点露出一些不该露的东西，那可不好。
百年前，孔夫子有贤人七十二、弟子三千，所以游历诸国，诸国均以礼待之。
他编了半年多，虽算不上天衣无缝，觉得也可以蒙混过去。
辩五十四也只当没听到，心说你们辩术不深，哪里能体会到这问题中的味道？
“先生，此字非彼字。昔日仓颉悟天志而作字，本意就是可以让人将学识流传下来，口口相传总有曾子杀人之事。既然如此，字本身便无定势，只要人人接受即可。”
“仲尼口口相传，不过弟子三千。若以文字相传，又何止弟子三千呢？”
墨子点头道：“很对。但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文字再写成篆文呢？”
墨子以鬼神、大义、救济天下为念，聚集了一群不下于仲尼当年的弟子，俱是一世精华，哪里是公孙泽一人能比的？
“我是否会写字，不在于我，而在于别人。仓颉一人，他认不认字都是不认字。”
辩五十四没有即刻得到与适辩论的机会，墨子也没有说明适到底算不算他的亲传弟子，只是让禽滑厘给他介绍了此时的众多墨者。
“何以让很多人都识此字？”
“况且，如今这文字，天下人能看懂的，千人中可有一个？若将来，千人中有一个认识彼字、百人中有一个认识此字，那么到底是千人识一的不识字？还是百人识一的不识字呢？”
“试问，第一个未可知是什么意思？第二个也未可知是什么意思？第三个人为什么在前两人都未可知的都是便说了句然？最后主人知道了什么？”
“出了村社，我便不会写字。给我一篇竹简，我也不认得，所以我不会写字也不认字。”
适很郑重地回道：“先生，我不想学。”
墨子说完这句话，盯着适，问出了下一句最重要的话。
“仓颉造字，那是上古圣人，如你所言是悟出了天志。我自认聪慧胜于常人，可这种事我也做不来。你这些字，是从谁那里学的呢？为何这人名声不显？你说你悟出了天志、想到了磨盘，这我相信；但你说你不学字却会写字，这我不信。我谈非命，从无命中注定之事。”
适蹲下来，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段话。
百年后，他开创私学之后，诸子并起。
“你识字？”
“先生，您认得吗？”
“不是一位，是两位。”
墨子放声大笑，他以为自己志向已经极大，却不想这个适的志向不逊于他。
“我想问的事很多，就像女人手中的麻团被孩子玩耍过，头绪千万，不知从哪开始问。这样吧，咱们边走边看，就从这村社问起。”
“是。”
墙仍是那面墙，字已经写到了后面几句。
在辩五十四即将开口的时候，适笑道：“我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兄长且听听？”
不过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手工业者，可以说从种植到冶炼，都能找到合适的巧手。
石匠出身的，关心磨盘碾子；木匠出身的，关心耧车水排；冶炼出身的，关心铸铁退火；农人出身的，关心现世谷米……
墨子低头一看，能猜出几个，但连在一起并不认得，也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饭后才是最难的，女友被父亲找个借口支到厨房洗碗，剩下两人才是真正的谈话，稍有不慎之前饭桌上的欢快就会化为乌有。
众多墨者的文化水平确实不高，传世的《墨经》是诸子学说中错别字最多的，而且很多假借字——大抵就是小学生作文，某个字会读不会写，于是写个同音字。
但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一个机会，拉着适的手就要张嘴。
适摇摇头，心说宋楚之地，流行虫篆，后世所谓雕虫小技。虽是小技，却也是技，自己哪里认得？
墨子笑了笑，问道：“你想学写字吗？”
“陶邑的商贾，喜欢站在高处观察集市，凡价低者买、价高者卖，故称垄上而断。”
墨子在一旁，想了一下，心中已经明白这四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心说：“这问题倒是有趣，足够五十四想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