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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们是做不到了,但是你们的儿女倒是可以做到。都说子承父业,我看以后在沛县,就未必。说不准啊,你是农夫,你的儿女可能成为了贤才,竟做了官吏。你们说,这样选贤好不好?”
墨者内部选出了二十多人一一走入。
那些想要给“讲道理”的墨者一个难堪的小吏按照以往的习惯,跪坐在蒲草上,四周安静下来后,纸张分发下来。
“你们墨者这样选贤,怎么才能让人信服他们是贤才?”
适冲着民众问道:“你们说,这么选贤对不对?”
适觉得墨者做的真是挺仁慈了,西门豹可是直接把这些小吏扔进漳河淹死的,墨者这边缺乏劳动力,还真舍不得让他们死。
“他却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城门外等了一夜,第二日正午才回家。有人不解,他便道;‘锦衣夜行,旁人岂能知我富贵?’在这里,衣服是为了彰显富贵,所以一定要让别人看到。”
一名原本的小吏怒道:“我们认字,只是不认得这上面的字!”
墨者内部原本的文化水平都不算高,墨子也常用这种比喻的方式讲道理,众人听到适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便知道这是在给众人讲诉道理,便纷纷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
“遮羞。”
适摇摇头,心道君侯想用这办法,恐怕要先问问那些贵族、旁庶、大宗、小宗的人是否答应,至少也要先把他们收拾掉。
适今天只是为了搞宣传,根本不在意那些小吏,因而面向的也是民众。
墨者和沛县的一部分人习惯了桌椅,因而考场中有一部分桌椅。
考场布置的很有时代交错的特色。
“他们也许现在不知道勾十九而股一百八,但是将来会知道。你现在知道勾三股四弦五,他们也知道,可他们还认字,那么到底谁是贤才呢?”
勾三股四的道理,一些人还是知道的,只是其中隐含的平方相加的秘密,却并不是很多人知晓的。
“草帛这么昂贵,那些人又曾和巫祝一同敛财,马上就要抓他们去铁山挖矿,又何必浪费这些草帛?”
那食铺在沛邑已久,上面写的几个字都是和吃有关,民众未必会写,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认识,纷纷喊道:“那是个饼!”
适学了几分墨子自傲的模样说道:“你们不如我,你们可有不服气的?我便这样说,论九数,从燕到楚、从齐到秦,天下人没有比我算得更对更快的。”
看热闹的民众纷纷叫好,那些小吏的脸色越发难看,有人拿着纸张走到适的身旁质问道:“这上面的字,我们虽不认得,可是上面的道理我们未必不懂。”
六指对适是敬而不是怕,心想自己又没错,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就是觉得,草帛留着教人学字也好。那些人和巫祝一同敛财,本就要杀了的……”
适仰脸问道:“要不你先和我比比?”
适指着那些已经抄录了一半的纸张,说道:“这些草帛,就如衣服。选拔贤才,如同遮羞保暖;而让那些不可能是贤才的人回答,则是如同为了彰显衣服背后的富贵。”
有些阴暗的话,这时候还不便说,笑着不答,又解答了众人的一些疑惑,便重回位置坐好,继续检查那些纸张。
那小吏怔了片刻,问道:“难道这上面的题目,竟是这样的吗?”
众人既已停下,都听到了六指的话,对此事也是不太理解。
他对此颇为自得,面对适却又无奈道:“我知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既问出勾十九而股一百八,必知弦长。可我不信你们派来的那些人也能算出来!只怕要论九数,他们未必如我,只要让我认出题目,我倒是可以比比!”
可这话说的也算有气势,那些人低头信服,反正也比不过。
“这选贤的办法,就如同锦衣,自然要把锦衣能做的一切都做出来才好。”
但是,纸张、毛笔、炭笔这些东西,却又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去顾及其余人。
因为本来这就不是一场绝对公平的考核,而桌椅和案几则只是看起来公平的象征。
“我们墨家说,官吏其实就和木工、农夫一样,做事赚钱养活自己。你们想想,若是出仕,每年的薪俸总还是比做木工多,让你们选,你们肯定也愿意出仕。”
“王公贵族用以区分贵贱。”
隔壁在那整理今后法令的不归适管辖,他们只是好奇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就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奇奇怪怪的理由都说出来后,适笑道:“我曾听闻,楚国有这样一个人。他原本贫穷,后来富贵,于是买了一套华丽的丝衣、用的是齐国最昂贵的紫色染料,乘坐马车回到家乡的时候,正好是夜晚。”
又是一季种植法春耕之后的日子,城邑内大量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义师用绳索隔开了众人,维持秩序,不准众人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