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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或许是没想到墨者会这么回答,原本还想要说服墨者认同,却不想墨者直接回了一句定于一,心中暗喜。
但是在一群从小打打杀杀根本不把命当回事的墨者之中,便显得有些弱气。
两日后,公造冶为正使、适为副贰,跟随了二十余名墨者,外加一部分楚人的俘虏,打开小门,乘车押送着俘虏前往楚人大营。
适心中暗骂,但脸上却依旧平稳,只说既然楚人这样说,自己就只能去了,不然必叫楚人小瞧了墨者胆魄。
墨子考虑后说道:“正是这样。你有急智,但怕以力压迫,总要几个人跟着你去。”
想明白了其中利害,适便应承下来,心道:“我若不去,怕墨者多有耻笑的。巨子虽然讲究非攻、非斗,可这些墨者骨子里还是有游侠之心的,他们绝对看不起没有胆魄之人。”
“那日所立之高塔,夜里纵然月圆,依旧不清晰。你若能引骗楚人在上面点燃油火,日后之事又多了几分胜算。”
墨子见适并没有拒绝,提醒道:“楚人应该不至失信,这是其一。其二,阳城君、鲁阳公、鲁阳文君这些县公封君,我也是能够说上话的,就算楚人失信,你也无虞。”
适大笑道:“若是这件事做成了,日后谁人不知你公造冶之名?昔年曹沫也是靠着会盟之时劫持齐侯,你若做成,便是万军之中俘获国君,天下好战之君,谁人还敢把巨子的话不当回事?”
适将那几张纸仔细收好,藏在马车内的一处暗格之中,回道:“无非三件事。”
种种细节又商量之后,墨翟又看着适道:“你此去,若是还能再做成一件事,那便极好。”
“我们是去做事的,不是去打架的。我虽为正使,但只要不打起来……想来也打不起来,还是你这个副贰拿主意。”
在市井杀人,与在军中保持镇定,并非是一回事。
待宣义部的任务基本完成后,适挑选了一部分作为第一批还给楚人的俘虏。
他其实并不算文弱,比起一般农夫要强壮。
公造冶在一旁,看着适停了手,笑道:“一会楚人便会来迎,我怕他们会弄出什么阵仗来吓唬我们。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却已经在万人之前张口即言。”
有墨者转述之后,适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定于一!”
楚王环顾一圈,缓缓问道:“天下恶乎定?”
旁边就是那座高高的木塔,上面正合适作为指挥号令的地方。
“其三,便是为了想办法让楚王的位置更加暴露,或者说夜里更加方便我们突袭找准方向。”
“其一,是让我观察楚人营地的动态,可以更为准确地知道楚王、左尹、司马之类的高官的营帐在什么位置、记住他们的模样、防止将来他们更衣而逃。”
适应声道:“巨子安心,弟子此去,非是适,乃是墨家之部首,定不会堕墨者之名。我虽无剑,然胸中有胆。”
于是问道:“既你们认为天下定于一,又为什么要守城呢?你们一边说希望利天下、又知道天下定于一,却又帮着宋人守城。这难道不是一个人喜欢吃甜,却不吃柘而去吃盐吗?”
适笑道:“如此来论,世上岂有全能之人?即便先生,依旧射术不精。但天下事,只要能做到如先生所言人尽其用各尚其才,便可大治。”
墨子说完,也知道此事难做,既要说服诱骗楚人,又需要让楚人察觉不到墨者的真正用意,难度实在颇大。
适想了一下,笑道:“先生这是嫌弃那高塔还不够显眼,便要楚王想办法让自己亮起来,好让我们更方便一击即中?”
适问道:“先生请讲。”
进入帐内,贵族环列,也没有故意做出惊吓。
适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不想楚王先声夺人,朗声问道:“传闻墨者利天下,今日我有一问,不知你们可能解答?”
适摇摇头道:“尚需交谈之中知晓楚王的性情,才知把握。只能尽量。”
公造冶想到将来若做成之后的场面,心中豪气顿生,轻拍马车道:“若做成此事,我便可以去见一个故友,告诉他真正的勇是什么。”
公造冶叹息一声,问道:“于第三件事,你有多少把握?”
“先生叫你去,你可明白先生的用意?”
分宾主坐下后,各有介绍。
“其二件事,便是想办法让楚人相信墨者只愿守城,让楚人放松警惕,不会想到我们准备穿阵攻击,挟持王公。”
“这是咱俩要做的。我一直在观察楚人营地,而到时领着义师与墨者出击的还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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