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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造冶略微有些紧张，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适的心思……未必是初心？”
适行礼拜别，也不停留，下了城墙离开。
甚至，适甚至盼着这些出击的人会楚人轻易击溃，这样才能助长楚人的骄纵之心。
出城的目的，也没有和这些人完全讲清楚，而是一直告诉他们就是为了袭扰楚军让楚军戒备，这样就能减少楚人割麦的速度，减少楚人割麦的数量。
他们可以列阵，但是很难维持，而且很可能杀的兴起不听命令。
城外，已经围城许久的楚军有些懈怠。从围城开始，城内一直没有主动出击，而且靠近城墙的时候，城上往往会说一些揭露楚王家族内部狗血之事的事情，因而楚人很少再派人前往城墙附近叫骂。
墨子大笑道：“传闻比干之心有七窍，那需要挖出来才能看到。可挖出心人是要死的啊。本心……很重要吗？若墨者只求本心利天下之人，那又何必要有鬼神之说？”
《墨子、号令》中便提到，夜战混乱，自己一方一定要做好敌我识别，一定要在手臂上缠上束带，以免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
这些人的皮甲之上，手臂都缠着特殊的布带。
若是派士或贵族，则城头又会添油加醋地说楚王王族的那些破事，每一天都会变着花样。
公造冶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拜谢道：“先生的话，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的鬼神，并不是那些人所认为的鬼神。”
终究，他们还有着士的骄傲。
“那倘若真有鬼神，一个人本心极坏，却因为担忧鬼神的降祸而不得不利天下、兼爱众人……那么他便是可以利天下的，否则我们为什么又要有鬼神之说呢？”
在贵族和楚王看来，宁可退后围城，只要让城内不能出来就行，不能再离那么近了。
说完这些，年迈的墨子扶了扶腰间的剑，与一众弟子下了城墙。
至于城上那些喊话之人能够造成多大的伤害，或许一个月前楚王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却在意的厉害。
墨子笑道：“这我可以分辨。明日之事，你需在城头观看，观看楚人动静、营地、时间……且先去睡。”
次日，下午。
那些曾经不满的士，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肝脑涂地，但也不会在众目之下做出怯懦的举动。
城墙下，百余人身穿数层皮甲，腰间佩剑，没有带弓箭，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天色还不黑，但又不可能车战，夜晚即将到来，正好可以给楚人造成极大的混乱不安，又不至于被楚人趁势反击。
适道：“楚人必不知道我们准备先派城内人出城试探，倒是不必多虑。若是城内有事，也必然是我们墨者均无力阻止的时候。”
“再者也为日后事做好充足准备，知晓楚人的调动、反应种种。”
墨子叹了口气，终于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事终究还要再商量。”
墨子迎风而立，许久才道：“你说得对。马起名为牛，愚昧者以为这就是牛，实则却还是马。”
他们也可以冲阵，但是指望他们完成穿阵攻击的任务则完全就是妄想。
之前高唱《北山》以示不满，此时不满已经宣泄，又聚集在一处，实在难以再发牢骚。
待适离开后，公造冶问道：“先生，适的许多话，与您并不一样，但我觉得……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墨者。您……您是这样想的吗？”
墨子看着身边的那几人，缓缓说道：“我墨家重鬼神，所为的就是希望人人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以至天帝可以监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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