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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泽觉得，若是自己这些人乘坐战车，即便三人一组，依旧有四十辆战车，这些由他们驾驶的战车，绝非那些普通训练的车兵能比。
“各军点亮火把、燃亮篝火，以弓弩靠前，不得私动，凡有私动者，杀！”
许是这些人靠的太近，终于有巡夜的楚军发现了他们，以楚语惊呼一声，立刻引发了楚营震动。
楚王大笑道：“夜袭，人必不多。若是日出之前夜袭，我必防备城内反击，只是如今天色正晚，又有何忧虑？”
墨者不会不清楚，也不会不知道车战之士的重要性，可依旧选择让他们步战，定然是彻底放弃了与楚人决战的机会。
“夜袭者必是精兵，寻常徒卒又不能夜战，也只有靠我们将其驱赶。”
不过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在场的许多人也应该都不是第一次，只不过大约都是第一次选择步战而非乘坐战车。
这其中满满的贵族精神，楚人以单车挑战的时候，晋人也没有用一些“无耻”的战术摧毁战车；追击的时候靠着贵族精神楚人的战车也逃了回去。
领头的墨者高呼一声，公孙泽挺身向前，越过军垒，只想自己不可被墨者小觑。
一干楚将颇为担忧，却不想楚王看着远处被袭扰的营地，忽然大笑。
公孙泽暗想，当时已算是礼崩乐坏，如今却是已经无礼无乐了。
作为车右的贵族一听，急忙劝道：“不可！王上岂能犯险？不若在这里等到天明，再做决断。”
进攻者在夜里也不能完成有效的进攻，最多只能引动营地混乱：有目的、有组织的夜袭，需要极高的组织力，在这个时代很难有军队可以做到，而寻找数百名有组织有纪律同时又有死战不退之心的人极为难找。
而另一些领军的贵族，则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一旦有什么动作，就会引动军队的混乱，到时候那些徒卒不知道该做什么，便会引发一场极为严峻的混乱后果。
……
只是这些事才过去不久，而如今天下已经罕有人再打这样的仗了。
“我已有断，城内只是袭扰，必不是出城决战，不必担忧！只让各军固守！车广与近侍随我，驱赶城内夜袭之人！”
“墨者善守，也只非攻，若是我们这些士可以为国君分忧，战胜于朝廷，让楚人不生觊觎之心，又何必需要这些墨者？当年商汤以战车四十辆起事、勾践以三千越甲成军，只要君王能够行仁政，士人归心可用，又哪里会有墨者活动的机会？”
木塔高台之上，楚王与司马、左尹等人登高而望，看左翼杀声大起，无比混乱，心中暗忧。
其余人也紧随其后，跟随前面那个臂膀间缠着白布的墨者朝着楚人营地中心杀去。
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曾这样咳嗽过，嘴里觉得有些干燥，怎么也攒不出唾沫。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底线随着时代的变化也在不断改变，对于这场明显不是堂堂正正之阵的夜袭，并不像那些其余事一样极端反对。
楚人本就懈怠，根本不曾想到，守卫在前的又都是些农兵，夜袭之事又非他们能够防备的。
两棠之战，楚人虽然先用了计谋假装与晋求和，但决战的整体过程至今仍被公孙泽津津乐道，以为那才是应有的战争。
这种夜袭公孙泽还是第一次做，按说以他所认为的战争，就该是堂堂正正之阵，战车比试，不攻城略地，只维护礼制。
夜色掩护之下，又不知道城内出来多少人，只听着四周喊杀声大起。
楚营中的贵族纷纷惊醒，只能先收拢自己的私兵、战车、部署，先保住自己的基本盘，再逐渐向楚王那里靠拢。
凡善用剑者，必刺。
四十辆战车有时候就能扭转争霸战争的局势。
公孙泽心中还是更喜欢几十年前的战争方式。
城内夜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王那里，有人登在高塔之上眺望，发现了营地的异动，急忙告知楚王。
当年楚人先是派许伯、乐伯、摄叔驾单车向晋军挑战，三人一车，耀武扬威。
东边升起的月亮将四周染成一抹诡异的亮白，旁边有人轻声咳嗽，公孙泽暗笑。
楚王身边自有车广，又有近侍，做楚王车右的又多是善射、闪戈的贵族，四周又有之前墨者“迎敌祠”留下的营寨，自能防守。
叫喊的那楚人挥舞短戈迎击，公孙泽只看对方手段，便知非是自己敌手，趁着挥舞短戈用力太猛不能收回的时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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