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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那定然是要阻止的。”
伴随着那些贵族们有心提及的当年围城惨剧，这样想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而他们思考的方式，恰恰是墨者一直在默默宣传的“利”。
“适只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可能这么多，我们又怎么能够提前预防呢？”
于是楚人动用了城内细作，烧毁城内粮仓。
他们关心的只是粮仓被烧，楚人攻城……会不会出现当年楚人围城易子而食的惨剧。
这个理由，似乎只够守到筋疲力尽。
商丘人守过许多次城，而最惨烈的那次，是因为当时的宋公在做公子的时候，就乐善好施，让城内老者贫者没有饥寒而死的。
公造冶领命退下，城外楚人鼓声如雷，公造冶也不担心，因为墨者还有许多手段尚未施展。
城外楚人鼓声震天，城内人心惶惶。
只是即便知道，却也不能够没有证据就指责城内的那些贵族，公造冶愤怒于这些贵族会为了自身利益做出这样会招致商丘一年之后会有饥荒的恶行。
可民众们并不关心这个逻辑看似通顺的故事。
为了分担墨者的心思，不但明面攻城，还明面挖掘地穴坑道，将所有可能用上的攻城战术都展示出来。
但在萌芽之时，不论是喜欢弯曲的，还是喜欢笔直的，都会对萌芽本身充满喜悦。
因为给公造冶脸上留下疤痕的那人，曾经和公造冶谈到过死士的作为，也说起过市井之中的游侠儿做一些大事之前，为了不牵连家人会采用这样的手段。
但这个理由，是不足以到守到易子而食的地步的。
墨者说，楚人来了，会征发劳役，这是有道理的，所以要守城。
他已经过了靠自身武艺去平天下不平事的年纪，只能将这件事回报墨子，询问该如何做，如何惩罚那些人。
说起沛县的事，公造冶终于收敛了怒容，想到为了对付那些人，墨者足足准备了两年才动手，也知道今天这事就算是想要惩罚，也只能等下去了。
于是今晨，商丘城内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局面。
前几日楚人攻城，显然是准备攻城破城，但是墨者死守导致楚人不能攻破。
但在今晨，不止一个人在想这个问题。
如今墨子既然淡然，他也知道先生的脾性，知道定不会这样简单，便安心去休息，以预留气力，准备之后可能的厮杀。
等他赶去的时候，倒是留下了几具尸体，但是这几具尸体在死前都已经自毁面容，根本不能辨认。
“等着吧，会有机会的。难道你忘了在沛县，适对付那些巫祝、那些掾吏、那些大族，用了多久吗？”
众人多数在想，楚人来了，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又凭什么帮着宋公守城呢？
墨子又道：“今日楚人又再攻城，城内只怕人心惶惶。城墙上的事，要靠你我；城墙之下的事，还是要靠适和宣义部的人。这便是人尽其用。你先去歇息一阵，不用担忧。”
……
“正如大河滔滔，一旦暴雨倾盆，便可能决口淹死百万之民。你公造说，只要提前把大河的河堤加高百尺，便无忧了！可能够做到吗？”
待赔礼之后，公造冶又忽然问墨子道：“先生，您之前说，要引蛇出洞。如果今夜这些放火之人可以被抓到，但粮仓又已经被焚烧……您说可能太多，不能全都顾及……弟子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这种疑惑在昨夜之前，没有人去想。
身上佩戴的剑，却是很有楚地特色的收腰短剑，然而这种短剑墨者手中也有不少人有，这不能够欺骗那些想要探究真相的人，但却足以欺骗那些民众。
公造冶带着那些防备的人回来后，满脸怒容，却无可奈何。
墨者的宣义部其实一直在讲“为什么要守城”。
他猜到是城内的人做的，甚至能够猜到是哪些人，但是没有丝毫的证据。
公造冶从那些毁掉面容的人身上，知晓这些人必然是贵族蓄养的死士，为了防止做事之后被追查，往往会采用这样的手段。
小司寇的眼线们，听到民众的疑惑后回报，大尹等贵族相聚大笑不止，这些民众的想法正符合他们的目的，民心可用。
城内，那些没有轮到去守卫城墙的民众之间，都在讨论着昨夜发生的事。
公造冶点点头，叹了口气。
谁也不愿意饿死，城外的大片农田都无法耕种，很多人已经开始盼望着墨者守不住，干脆让楚人攻陷商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