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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越人小贵族出身的墨者又道：“致师者，或御靡旌摩垒而还。或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或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
适心说，这是搞什么，便问了一下旁边的一名原越人墨者。
“各旅明早集结之前，再将这个消息告诉各个连队的连长和代表，集思广益，发挥能动性，有时候欣喜传递不畅，你要明白上面的意图，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越王翳观察之后，确信最好的战术预定，就是将君子军置于中军，车兵主力置于自己的右翼、义师的左翼。
那传令兵复述了一遍后，便急忙朝着右翼传令去了。右翼的指挥是孟胜，他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带着几个旅和骑兵快速机动到左翼。左翼有公造冶，前期需要死守，后期需要整体指挥几乎是全部精华的右翼进行突破包抄，把越人压缩到河边。
当年泌之战许伯乐伯便以此成名，在五十步外射箭，徒卒惊慌失措，致使一辆战车如入无人之境，割了耳朵夺了俘虏后从容撤走。
越人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从中军或者己方的左翼突破，否则从河边方向突破的话，己方依旧会有一个堡垒作为军阵的支撑点，最多打成一个乱局，却绝对不会出现瞬间崩盘之类的情况，大不了撤到堡垒内固守，机动兵力犹在。
适也已经在这个时代学了快十年，顿时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了。
越人既已完成了部署，适这边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适敲了敲木板道：“兵者，诡道也。诱骗，强攻，猛冲，在我们被迫按照他们的计划打之前，或逼或骗让他们照着我们的计划去行动，那就可以算得上合格的将帅了。如太公，孙武，伍员，那又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临机应变，又不是我们所能比的了。”
虽然不知道越人如何布阵，但要设身处地站在越王翳的角度去考虑。
随着庶轻王在商丘擒获楚王的故事，越传越……奇怪，什么当年楚王被吓得尿了裤子、右尹昭之埃用尿泥巴抹脸之类。
让越王翳担忧义师的机动性和攻城能力，从而在决战的时候也会选择全歼而不是击溃的想法，否则后勤的威胁依旧在，墨家守城的名声在那摆着，不是轻易可以攻下的，机动兵力又没打掉，那围城也就没意义了，后路随时可能被抄，还围个屁？
若在春秋，或许必是可以入史留名的勇士，然而在这里却只是无名被铅弹击中之辈。
适看着那三辆在地上已成废物的战车，心道：“贵族的时代，该结束了。”
适眼看着那三辆致使的战车已经冲到了五十步之内，就看到前面的火枪手冒出了一阵白烟。
如果这一战不能获胜，墨家的局面就会极为难看，自己也再也别想染指巨子之位。
“这和我们行义天下是一样的道理，要知道达成什么样的乐土，才能够知道怎么做。目的要清楚，才能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至不知所措。”
……
《克殷》言：昔牧野之战，武王使尚父与伯夫致师。也就是说，让姜子牙亲率百余名勇士挑战。
若是骑兵的数量再多一些，根本不需要琢磨着选定战场这样的事，即便己方的队形密集让阵线过短，那也无所畏惧。
“这三乘，是欲学许伯、乐伯与摄叔之勇。”
右翼，义师也没有紧贴着堡垒，空出了足够的距离，但是右翼也没有太大的施展空间。就算义师的左翼崩溃，依旧可以依托堡垒继续防守。
又和众人说了许多，待确定众人都明白了大致的战略后，这才让众人回去休息。
义师的军阵密度很大，同样的人数来看，义师的阵型更为严密，战线也就更窄。
如果没有堡垒和潡水，那么越王翳大可以展开军队的宽度，让阵线变薄，从而形成两翼的优势。
适不可思议地看着三辆疾驰而来的战车，眼看着烟尘大起，大笑道：“去他妈的贵族之战吧，九州乐土不需要这东西。谁人派勇士与其单挑，傻吗？”
擂鼓进军，缓慢接近战场。
既讲清楚，便有旅帅问道：“越人如何能够听我们的？”
越人敢拉长，己方骑兵只要在侧翼突破，越薄的阵线也容易被分割，又何至于用河水和堡垒做双支撑？
但现在的情况，导致两翼似乎并无意义。
这一次决战，墨家把所能动用的力量都已动员，自己在外面绕了三个月的圈子逼得越军不得不抓住一切机会野战决战，甚至用了潡水和堡垒作为双支撑这样近乎完美的战场。
所有大口径的火炮都在中军，中军的主力却都是彭城、留和滕地的几个旅，虽然有老兵和墨者支撑，但是战斗力肯定不如沛县的这几个旅。
命令下达，数门可以发射八斤铁丸的中军的大炮早已经准备就绪，轰轰几声，先行朝着一里之外的越人轰击。
己方靠近潡水的右翼，此时集中了六个旅，所有的骑兵，二十五门轻便的火炮。
作为预备队的是墨家的那支精锐的旅，外加沛县的第一旅、第四旅，以及那些前来“助义”的游侠儿和游士。
之前几个月的乱转，适就是在和越王翳打心理战。
命令既传，眼看着三辆战车被击倒，这边鼓声大起，用以助威，前排的士卒纷纷顿矛高呼“万胜”，对冲过来的那三辆战车充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