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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民之所欲的最终,不就是使人各得其所长、钧其分职、皆其所喜吗?”
有,或没有,变得毫无意义的时候,这天的概念,也就只存在于“辩辞”之中。
而现在,当他想清楚了那些关键之处之后,终于明白了这些话的另一种解释。
又为何会有人可以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食鼎烹油?
其实,索卢参开始思考的这个问题,换一种说法,叫做《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
《论自由》,汉语的信雅达翻译叫《群己权界论》。但是在墨家的语境下,必然叫《兼体权界论》。之前已经说过了,墨子用点和线段,在墨家体系内解释了什么是体、什么是兼。其实,等同于群和己。
“天下事当、得、备,那么不就是利天下吗?”
是去占星、天文、几何更发达一些的西王母之国?
又想到《泰誓》中的祝词,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那么天岂不是符合人的?
那些之前不能够理解的话,在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也瞬间变得清晰。
“这又需要每个人都能够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有什么能力。”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换种说法,是不是可以认为“民之所欲,天之所志”呢?
“解决不了这个本源,那就永远不能让人各尽所能、各负其责、各喜其劳。”
“因为我们的下一代可以研究九数、几何、机械、造船、稼穑、百工;所以他们的下一代才有机会研究航行、星辰、日月、音乐、舞蹈、美食、图画、诗篇……”
索卢参想,没有错,因为“民之所欲”的民,是“兼”,是民的集合,只有每个人都有资格、有能力去听音乐的时候,才能算得上是“天之所志”。
“而能够做到使人各得其所长、钧其分职、皆其所喜,那么天下事当、得、备就是必然的结果。”
“那么,其实利天下最终还是以人为本。”
这种看似损害了部分人的“欲”的“义”,实际上对于“民”这个“兼”的概念而讲,是正确的。
“我们现在研究治政、军事、战争。”
这样的话,天有没有、是否存在,其意义不大。存在可以得知天志,不存在亦能推出天志,而“民之所欲即为天之所志”,“民为天之主”,那么一个完全不干涉人的社会的天……就变得毫无意义。
这个民,是“兼”民,是万民的代称。
那么,群与己、体与兼的界限在哪呢?
这……正是他疑惑于该往何处去的根源。
亦或是留在这里学习造船、铜艺、建筑?
这二者是不一样的。
“不能让天下人自由选择自己所欲,那么这就是虚假的达成了民之所欲、天之所志、民主君神。”
若天志不是永恒的,也就是说倘若这天下没有人,那么就没有关于“制度”的天志。但一样,只要拥有理性和说知推理之术,一样可以总结出来。
即便财富、利益、音乐、享受这一切,都是民之所欲,每个人集结而成才是万民,万民的欲望与个人的欲望在“兼”这个概念之下,却又必须有所约束。
激烈的讨论之后,众人表决,达成一致。
而在这之前,有的人损害了别人的利益,让民众受困苦而靠赋税去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这不是达成了“民之所欲”,而是达成了“个体之所欲”。
当他推论到这一步,其实已经触摸到了那层可怕而真实的面纱。
“怎么才能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有什么能力呢?”
“我说,民之所欲,天之所志。”
有的人喜欢音乐,有的人不喜欢音乐。
他想到了适修正后的《尚同》篇,逐渐明白了墨子所言的那种历史唯心的人类社会的形成过程:从百人百义、千人千义开始,人是混乱而自由的,为了自己的“欲”侵害着别人的“利”。
“既然这样,那么怎么才能做到让人们各尽所能,各负其责,分派的工作都是各人所爱呢?”
……
索卢参心想:“巨子说,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钧其分职,天下事得;皆其所喜,天下事备!”
索卢参不反对非乐,他是真正的墨者。
但每个人的需求想要满足,又不能够依靠每个人为了自己的需求破坏别人的利益,因为损害的一个人的利益,这个“民”的概念便不完全。
若天志是永恒的,那么在人类出现之前,或者说在百人百义的年代“天志”这个东西就存在,只不过人们没有发现,而墨家总结了出来。
原本也只能解释到这里。
为何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
几年前他在沛县的时候,记得适曾经在一次军事动员会上,说过这样的话。
若是个体,那么每个人为了财富、利益、子孙、繁衍所做的一切,都是民之所欲,那么天必从之,也就是说,人为此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哪怕不择手段,这是天赋予人的权利。
“反过来,能够做到使人各得其所长、钧其分职、皆其所喜,这也是利天下。”
五日后,索卢参将这三百余人分开,卖掉了所有的丝绸、染料、工艺品和玻璃珠,甚至拿出了三十支火枪和六桶火药,从总督那里换取了足够的大流克金币。
当想明白了这个关键之处,索卢参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困扰了月余的难题,一瞬间迎刃而解。
索卢参已经想到了这里,也隐约觉察到了问题的本源,但他暂时不准备向下去想了,因为这可能是一个需要穷究一生才能得以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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