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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撒开了女人，女人无力地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随军一同前来的徐弱问及孟胜道：“如今民众有怒气，那些贵族临走之前，说因我们行义，他们才杀的人……”
“贵族们以为民众愚昧，想用这些话来欺骗民众，但终究徒劳。去吧，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若依着我，当把这几人抓住，绑缚在武城之中，让城中活人生啖其肉，方才快意！”
……
“那些女子许多已经染病，必须要隔离医治。必须要运来大量的烈酒、石灰，而且城中许多尸体已经腐烂，不能清理，必须要一把火全部烧掉。”
义师入城并不是很顺利，很多女人拿着石头投掷义师的士兵，宣泄着怒气。
天空中飞过一群乌鸦，嚎叫的士兵将火枪握在胸前，骂道：“滚啊！滚！”
芦花叹息一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自去安排。
“四十年前，我杀了一恶人，取下了他的头。那日子墨子遇到我，看到我用人头乘酒，问过之后大赞道这是义举。”
“临淄虽大，挥汗如雨，城墙数丈，可在我等眼中，却也不是攻不破！”
“子墨子逝后，你剑术举世无双，可若要平天下不平之事，有许多多少个你？”
“民众不被组织起来，是没有力量的。民众喜欢对坏人宽容，因为他们觉得或许祈求那些恶人，便不会施暴。但却总对善者严苛，因为他们知道，即便向义师投掷石块，义师终究有义，不会对他们做任何的报复。”
公造冶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下意识地碰了碰腰间的剑，似乎这时候只有十步杀一人方能解开心中的怒气。
“死人生疫病，必要传染。水必须要煮沸后才能饮用，大军也必须要在距离城邑十里之外的地方扎营。”
他认得这是墨家的义师。
“死了……都死了。”
孟胜点点头，表示明白，公造冶是准备带兵走另一条路直扑曲阜，逼鲁侯不要借粮给田庆大军，这件事彭城那边已经派人在路上，但是大军必要携此次南济水大胜之威、武城被屠之惨屯兵曲阜，让鲁侯表一个态。
“现在计算我们抓到了田庆、田午、以及那些逃亡的费人贵族，也不过是枪决了事……我恨难消。”
公造冶点头道：“你说得对。但我明日还是要领一师，直奔曲阜。走大路，广派斥候，不追田庆。”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枪，那些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
“现在需要大量的石灰来掩埋这些尸体，清扫城邑，正值夏日，不能让疫病流行起来。”
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
女人跪在地上，衣衫残破，双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那样一下又一下地挖着。
义师规矩严苛，不能反抗，士卒们低着头，知道那只是一种发泄，并无恶意。
“除此之外，城中还需要粮食、布匹，这都需要筹划计算，你们那边需要的石灰、烈酒、棉布拢出总数，一起上报，今晚上你们不要睡了，明天早晨之前必须要定好数目。”
公造冶原本愤怒而坚强的心，被这一句简单的提问荡的粉碎，他用着此时的礼仪跪在地上，拜了一拜，沉声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如今第一要紧之事，便是芦花所说的大军移营、安抚妇女、运输石灰、烈酒、粮食、棉布等事。此事尚需你来主持，不可因怒而废义。”
公造冶走到前面，看到那个女人的手指已经完全被磨破了，可能都已经露出了骨头，血水将那些灰烬凝成一团。
因为她的儿子在几个月前被贵族们在这里车裂而死，临死之前告诉众人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不是怕死才双腿颤抖。
公造冶扬起头长长地吸了一口，苦笑道：“我知道，我明白，我懂。可我就是不快意。”
“这是我们医者部的要求。至于如何劝说、如何安排、如何运送烈酒和石灰，你们要做好。”
孟胜道：“这终究怪不到你身上。当时田庆大军在此，我军主力俱在济水，我们在此野战攻城都未必胜的过田庆……”
“适很坚定，他也是支持签发诛不义令的。此事不能急于一时……”
将夜，大军已经入城，开始组织残余的女人生火、吃饭、挖掘尸体，原本鬼寂的城邑发出了一阵阵震天的哭声。
从下午，孟胜就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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