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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到之前的进攻，他暗道：“再这么打也没有用。人多的话靠不到近前，一万个人一起冲，到了堡垒前面还是只能塞下三四百人，剩下的人只能在后面站着挨炮……人少的话又冲不下墨家的堡垒，那墨家守城术岂是说笑的？”
他对此并不是很赞同，杨朱之学既是贵己，也是律己，不害天下，也不利天下，人人如此，则无害利。
这墨家的堡垒修筑的很是奇特，不是方方正正的，使得侧面的齐军不但要面对堡垒上的防御，还要面对城墙上的攻击，堡垒并不阻碍城墙上的炮弹和籍车抛出的东西，城墙和堡垒的侧面也形成了一个凹角，使得侧面的齐军也被夹在两面的火炮和火枪之下。
看得出，齐军已经在组织第二次进攻，旗帜混乱变幻，鼓声不断。
那些枪声炮声似乎都已听不到，内心中只剩下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疑惑：反抗是违背贵生的、征召上战场也是违背贵生的，那么到底是贵生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若是两座堡垒被攻下，齐军就可以收拢战场，向前推进三百步再列阵。
这时候他西边的那个堡垒已经和第一波的东边数第二个齐军大阵接战，后续的第二波的几个齐军军阵也已经到了他的左右两侧，第二波的东边第一个军阵没有继续向前跟在前面攻击城墙的那些人往前走，而是就在他装死的地方之前几十步的地方朝着堡垒的方向转向冲击。
正自担心，就看到侧面的那波齐军的军阵中落下了二十多枚炮弹，还有一些高高抛起的、落地后着火或是爆炸的东西，想是墨家用籍车抛出的。
两座堡垒和后面的赢邑互为支应，如果不打下两座堡垒直接攻击赢邑，那么攻击赢邑的士卒就要面临三面甚至四面的攻击。
“可这么打下去，固然攻不下赢邑，墨家却也赢不了啊，我还要在这里装死装多久？一波死个几百人，下一波便要一个时辰后才能进攻，一天也就死几千人。”
想通了这一点，他终于放心，心道：“始终都是二百个打二十个，公子午怎么可能赢？我无忧矣。这一波下来，少说死伤个三五千人，这么死个几次，最多明天就可以打完了……”
前面的士卒举着杵盾，后面的步卒推着木头制作的云梯、冲车、攻城塔，在鼓声中踏踏向前。
他朋友院中的三十条狗，看着很多，可在朋友的利刃之下，始终都是一头对一人。除非他朋友累了，否则没有杀不完的时候。
战场上的硝烟和血腥，以及远处的哀嚎，并没有让他恐惧的瑟瑟发抖，却让他陷入了两义之争的巨大精神痛苦之中。
两个尖角之间的夹缝角内，还有一块突出的行墙，在两个尖角的凹缝之内，可却又可以侧面攻击到尖角之前聚堆的齐军，哪怕是站在尖角前，实际上还是要承受正面和侧面的攻击，只不过比起那凹缝内少了一些。
他想，东边的第一波的第一个军阵的那些人，显然是去送死的，就那么点人，后面跟上的第二波士卒又转而去攻堡垒，那些人哪里能够攻得下赢邑的城墙？
在进攻之前，就分好那个司马、连队攻击哪个尖角、那个凹缝，那也是痴人说梦，若是齐军有这素质和组织能力，田氏早就踏平洛阳禅让为天子了。
思索许久，再度响起的炮声打断了他的思索，于是他选择了最为简单的解决方式：等到自己被俘之后，直接去问问墨家的人便好了。
不能靠近到城墙三百步之内，要组织直接攻击城墙就不可能，也无法用各种攻城的器械。
他对墨家并无太多的好感，但关切到自己的性命，自然期待墨家获胜。
侧面的那波齐军登时有不少人浑身着火，在地上打滚，这装死的齐卒暗暗地攥紧了拳头，猛拍了一下地面，称赞道：“好！”
而两个突出的角之间的空地很大，却没人去那里。
可这种古怪的城墙……城下正面能站五十个人，可要是把那些弯弯曲曲的城墙拉直了，只怕城上能站二百，不算后面支援的火炮，那也是四个打一个的局面。
这逃卒心中也高兴起来，他是认定了墨家肯定会赢的，所以齐军攻的人数越多，墨家赢的也就越快。
从东边数，他装死的位置是齐军的第一个大阵和第二个大阵之间，东边数的齐军第二个大阵还是去攻打堡垒的，而第一个应该是直接攻击赢邑城墙的。
可那些狗被他的朋友用捆绑、拴着之类的手段，每次只面对一头。
这齐卒看透了这一点，因为他在市井中认识一个屠狗的朋友。
可是这些人去送死，却让墨家城墙那边无法攻击堡垒侧面的齐军，而后面跟上的齐军若是四面围住，让第一波的人去送死牵制墨家的精力，后面的人可不就容易攻下两座堡垒？
他看出来了，赢邑城上的那些炮并没有管赢邑城下的那些齐军，而是直接轰击了堡垒侧面的齐人军阵。
剩下的半数不可能再保持原阵，缩成一团聚团攻击，本能地选择在尖角方向，宁可面对正面的麻绳炮和火药雷也不想死在凹缝里被叠成尸梯。
况且那两个角尖的侧边，自己不能打自己尖角前面的齐军，可相邻的角尖的侧边的义师火枪手却能打相邻角尖的齐军。
仰头看了看赢邑城头高高飞起的热气球，他心想，自己能够看到，墨家那边也定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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