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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墨者组织着实不少，怕是送信前来的那些运送粮食的民夫中不只是藏着一条线。
鼓声催动，新一轮的攻城似乎要再度开始。
“他们应当不会拒绝，只是要快，不可给他们过多修整的时间。”
然而更加听不清楚，因为那不是雅音，也不是魏韩方言，而是更加白话的郑国方言和泗上方言，于是更加茫然。
接信的那几个人是旁边连队的，之前并不认得，但是从刚才那些人回营的路线上可以知道。
随着旁边的尸体逐渐清理干净，天也逐渐黑了，伍长忽然想到了自己该怎么做。
“庶民们今日一遍遍唱个不停。”
“纵然千百年过去，民众还会把这记心中。”
“待尸体收容完，即让术士安葬。”
和郑国最流行的那些情歌或是民间聚会时候唱的那些俚曲很像，用的也是不是太标准但还能听出来的“赋”和“兴”的风格。
他们相信，不管守城的那些人是泗上的还是郑国的，不管能不能听懂他们这些方言在唱什么，但只要唱出来，便会让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那些在忙着清理尸体的魏韩士卒扬起头看着远处举着白色旗帜不断靠近新郑新城墙的五个人，茫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尸体，侧着耳朵在听他们唱什么。
因为缺口处之前还未扩大，兵力不能展开，所以也就是打开缺口第一天死在这里的一些人。
但也偏偏是这种理所当然理应如此，让越来越多的接受了百家学说启蒙的人开始对贵族的存在充满了仇恨，并且随着这种懵懵懂懂的自发仇恨延伸，逐渐理解了旧制度旧世界的不合理。
“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庶民不再需要血统流传的大夫卿侯。”
主将帐中，作为主将肱骨辅佐羽翼、主百药，以治金疮，以痊万病的方士正在向韩军主将进言。
“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纵然还有人想要害天下，一切都会平定下。”
很快新的城防上也唱起了一样曲调的歌声。
“纵然还有人想要害天下，一切都会平定下。”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破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迁民，这是自古以来理所当然的事。
到傍晚的时候，进入城中协商的人回来了，城中同意在天黑之前收容尸体。但是不准携带兵刃，郑人也不会袭击，如果要是有人携带了兵器则视为有诈。
原本听不清楚。
“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
一条白色的棉布从伍长的怀中摸出，扬在手中高高飞舞。
“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
郑国被灭，郑国的公田、俸田、贵族封地肯定是归属于韩国的，但是土地上的人却不是韩人，这就需要互换：将这里的人赶到韩国旧的封地内做农夫，再把一些韩人迁徙到这里。
“天下的庶民沉默千年，如今该让蠹虫们悔罪认错。”
“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追随《乐土》的箴言，万民制定天下法，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
原本短暂安静的战场因为这一曲听起来很欢快的歌而变得更加安静。
“况且尸体堆积，于我军士气不利。不若遣派几名心腹之人，前往城中，约定清理尸体一事。”
韩军主将明白现在的状况，在援兵抵达之前想要攻下新郑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噗噗的爆裂声，这对魏韩联军的士气打击也很大。
验证过后，将信交到了对方手中，祝祷了一句，却不知道对方准备怎么把信送过去。
持着信件的伍长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于大义的，也是利于自己的，毕竟自己的利益只有自己能够争取，而利天下最终才能利自己。
“啊，都会好，都会好，都会好！平等成为天下道义的上流。”
韩军主将便道：“如此也好。菏泽会盟之时，墨家主张建立行于诸夏战场的救治医者，又是他们主张的尸体收容休战必须遵守。”
既要迁人，那么就得有人迁走，迁来的韩人不可能喝西北风，得有土地。
“将军，墨家的一些道理虽然荒谬，但也有一些道理是可以用的。如今尸体堆积，我军想要破城仍需时日，大军云集，疫病易生。”
“不义的统治终要终结，正义的力量终要获胜。”
缺口太小，里面的郑人既可以组织反击又可以利用火炮封锁，使得进攻难度极大。
方士为将帅的肱骨羽翼，主持各种平时的工作，打仗毕竟也不仅仅是两军对阵那几个时辰，方士提出的意见很合理。
除非等到援兵和后续的火炮抵达，一面主攻一面佯攻，再打开几个缺口，才有可能攻陷新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