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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很大一部分求学的贵族子弟经过这种灌输之后，再加上墨家一直以大禹为圣，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天下争霸实则害民”的意识。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尚有可为。
挖坑埋火药的地方，他都做了准备；炮击压制的局面他早有预料，也知道这点兵力无法反击，所以将铜炮后撤到第二重堡垒内，放弃反压制，而是等待墨家开始攻城的时候轰击突破口；城下的灌水壕沟决定了墨家攻击的方向；厚实的夯土决定了墨家的优势炮兵只能压制而不能杀伤。
如果韩国真有后世“约纵长”那样的人物，那就只能做好最终决战的准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对方都是蠢货身上。
如果阳夏附近堡垒的攻坚战能否再一次震动诸侯，从而让韩国产生一种“阳夏守不住，韩国城邑也一样会顷刻陷落”的错觉。
反过来，如果韩国认为墨家击溃了楚国残余封君之后很可能北上攻韩并且可以顷刻破城的情况下，让野战军团出击以攻为守，那么适就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野战搞掉韩国的野战军团，那样进入韩国就如入无人之境了。
……
只要守军尚在能够有效组织，那么墨家攻城就要付出一比一的代价。
他们被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楚国”的共同体所感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楚国的统治阶层，故而他们很难理解楚国底层民众的麻木不仁，很难理解楚国的底层民众为什么会选择接受兼爱同义九州归一的想法。
用一种压迫的手段迫使韩国出兵，从而增加韩国出兵的几率。
对于当年鲁阳公想要攻郑墨子制止给出的解释，他们私下里串联，说适的解读是错的，因为适从那里引申出了人人平等的概念，实际上邦国平等才是墨子的本意等等。
这些古怪的东西越过了那道可以防备炮击的夯土斜面，用一种极高的弹道落到了夯土斜面藏兵的后方。
就像……去年在空中飘过的那颗彗星。
韩国一旦出兵，诸侯同盟合力互相配合的局面就会崩解，留给适歼灭韩国这支野战军团的时间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抓住机会返回泗上，齐国就会怂掉然后进军卫、魏，选择与墨家媾和。
这个局面很好看，但却扭转不了将来诸侯合力的局势，只能说这是最坏打算之下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这座城内，一共有两千五百名士卒，如果能够坚守，墨家至少要付出两千多精锐的代价。
这些从天而降之物的后面，拖拽着一些细长的、闪烁着火花的尾巴。
而另一部分，则恰恰相反。
看着城下正在挖掘的壕沟，城上的楚人指挥官虽然紧张，却也镇静。
这群人即便归国，也属于是可以团结的那部分人，他们对于战争毫无兴趣，甚至认为这是“君王嗜杀人”。
他是低阶贵族出身，也是当年楚王派往泗上“留学”一派的人，对于泗上的这种战术很清楚。
几年前泗上开始清洗非攻立国派的时候，他们也受到了波及，因为他们和泗上的一些人聚在一起“说怪话”。
主力不能走太远怕被齐国偷家；西线不能支援中线怕秦夺丹阳；北上魏韩在韩野战军团未灭的情况下不能够屯兵坚城之下只能选择速攻，而速攻必须要有笨重的配重抛石机和大量的炮兵，这就使得没有办法兵贵神速。
说来也奇怪，他们这些在泗上求学多年、灌输了多年九州兼爱的人，反倒是最容易产生“民族意识”的一群人。
如今在堡垒上面指挥的，正是开始产生了朦胧的楚人身份的那一批。
好在守城总有优势，吸取了当年砀山城攻防战的教训后，加厚了正面的夯土，使得墨家的铜炮只能压制住城上的火炮，但却没有办法依靠碎石和跳起的铁弹杀伤在反斜面的守军。
可他也知道，这种很死板的战术，却极为有效。
其实督检部内部有一批名单，对于城上那种在名单上的人，一旦被俘连送去改造的机会都没有，统统装船流放到海外，坚决不准他们留在九州之内。
其实只要韩国认清局势，就是学缩头乌龟等待各国成盟，墨家此时并无办法。
他们在泗上学到了许多知识之后，产生了“楚人”、“魏人”、“齐人”的国族认同，认为他们不是泗上所谓的天下人，而是属于楚人。
然而，就在他认为自己将创造历史的时候，他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一些包裹。
因为墨家的兼爱、非攻、同义、利民这些东西，本质上是超越诸侯邦国的概念。
种种这些，不一而足。
几年前适利用逢池会无疾而终的机会，借机大肆清洗了“非攻立国派”之后，泗上刚刚冒起的“民族主义”意识就被扑灭，泗上如今的政治正确是“九州归一”，而不是各国非攻为政。
城上的指挥官并不知道城下的墨者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也不知道他一旦被俘将面临流放的命运，现在他所想的，只是为了忠于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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