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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面露喜色，却仍是重重哼了一声：“陛下，你虽没有杀人，难道饮酒大醉，深夜仗剑搅闹，就是应该的？”
表面上看，是有极大可能继位的潞王，他是万历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同样是先皇隆庆帝的儿子。
慈圣李太后、当今九五至尊万历皇帝、六宫之主王皇后、帝师首辅张居正和内监首领冯保，这些大明朝最有权势的人，全都等在慈宁宫中，等待着秦林的回复。
对呀，这话说到君臣心坎上了，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在紫禁城中、皇帝跟前，犯下如此凶案？
李太后诧异，挥挥手道：“当着哀家的面，有什么你但说无妨。”
“奴婢、奴婢……”孙怀仁看了看诸位主子的脸色，吞吞吐吐地道：“奴婢以为，罪己诏可以押后再议，现在关键要查清楚谁是杀死宫女，陷害陛下的罪魁祸首。”
最开始的时候，冯保就是口口声声朝母后告状，表面上像是替他开脱，其实口是心非，万历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
万历也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还不能彻底洗脱，但也大大减轻了嫌疑吧。
“冯督公倒是说了次实话……”王皇后冲着丈夫低低地笑道。
不知怎的，本来方寸已乱的冯保，察觉到帝师首辅的意思，顿时心也不乱蹦了、太阳穴也不突突直跳了，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办法够新奇，李太后还没答应，万历就兴致勃勃的抢着同意：“秦将军说的有理，就这样吧，你快出去，我们来摸柱子。”
殿外天色浓黑如墨，彤云密布的天空连一丝儿星光都看不到，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飞，整个紫禁城各宫室殿宇点起的灯笼，火光显得分外黯淡，往日照耀如同白昼的大宫灯，似乎只能照亮周围几尺远近的地方，再远一些光线便被黑暗吞噬……
终于，脚步声第三次响起，有一行人提着灯笼匆匆赶来。
“微臣遵旨……”秦林说着就转身走出了殿外，背朝着殿上站着。
孙怀仁终于直言不讳：“秦将军说，如果冯公公愿意的话，就是陛下最好的证人，昨夜陛下先去冯公公住处搅扰，之后才在曲流馆出事，陛下到底醉成什么样子，冯公公最清楚。这两位宫女都是被一剑命中要害而死，如果陛下醉得确实很厉害，那么就更不可能动手杀人了。”
前两次都是秦林查案有了突破，这一次又会带来新的惊喜吗？
李太后闻言点点头，毕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办法，要靠它来查证真凶，不得不先证明这种技术是否有效。
原来是这样！李太后神色和缓了许多，后背终于靠回了椅背。
幸好，帝师首辅张居正再次向冯保投来支持的目光，严厉而坚定，好歹让冯保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他能够查明案情，让各方心服口服吗？
李太后端起参茶喝了一口，慢慢地道：“冯老伴，你当时看见陛下醉成什么样子了？”
李太后不察觉，还以为他俩真情流露呢，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倒也忠心，哀家没看错人。”
直到现在，冯保亲口承认万历醉得厉害，不大可能那么干净利索的杀死宫女，万历终于放下了心。
正在众人心中焦躁之时，急促的脚步声叫人心气儿为之一振，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把视线转向脚步声响的方向。
除开潞王，接下来的获益者就是张居正和冯保，不过张居正身在宫外，控制着内阁、六部和御史言官，可他的手还不至于伸到紫禁城内。
就算万历真的是个昏君，李太后自己骂儿子罚儿子是一回事，别人出言指责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皇后闻言却皱了皱眉：“陛下就这么信得过秦将军？”
张鲸一看，我靠，张诚这小子装得厉害，便也把衣袖往上一举，哭得那叫个“梨花带雨”抽噎道：“皇爷，奴婢、奴婢方才几乎吓死，幸好秦将军替皇爷洗脱冤枉，否则主辱臣死，皇爷有事，奴婢怎么活得下去？”
唯独孙怀仁在王皇后耳边低低地说了两句，王皇后便发问道：“秦将军说你能识别是谁的指印，但这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能不能证明给太后娘娘看一看？”
万历则苦恼不已，他酒品的确不好，昨夜发生的事情，现在竟然丁点儿都回忆不起来，任凭他绞尽脑汁，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
但是，且不说潞王与万历感情极好，兄友弟恭，单单是年龄就不大可能……潞王今年刚满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布下如此阴谋？
“张先生的确有责任……”李太后顿了顿，又道：“所以陛下的罪己诏，就罚张先生来起草。”
孙怀仁从殿外疾步奔来，满脸喜气洋洋，喘着粗气大声禀道：“有进展了！秦将军有进展了！”
“这……这不是曲流馆流杯传酒的小船吗？”万历惊讶地道：“朕昨晚还玩过它，用它漂在溪水里传杯子呢，秦爱卿，这并不是凶手的东西。”
宫女已经奉上了三遍参茶，慈圣李太后，虽然倦容满面仍竭力支撑，万历是皇帝，也是她的嫡亲儿子，她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不是昏君、暴君。
多亏王皇后时不时向丈夫投去鼓励、信任的目光，万历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随后隐隐对王皇后生出几分愧疚，暗暗决定将来要对自己的皇后更好一点。
先前冯保希望秦林破不了案子，让李太后对儿子失望至极，自己和张居正配合起来，玩一出废长立幼的大戏；可这会儿他是心头求遍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满天神佛，只求秦林能快点破案，把那嫁祸于人的王八蛋快快揪出来。
好嘛，在此时此刻的万历皇帝心目中，是有功尽属于秦爱卿，有过则归咎冯大伴，可怜的冯保中枪中得千疮百孔。
顿时冯保心头打起鼓来，他是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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