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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宗教

    (一)佛道与回教

    佛教至唐末五代,诸宗衰微,惟禅宗以不重形式,而能避过唐武宗、后周世宗的两次浩劫,独步于晚唐五代。至宋,佛教在历朝帝王的保护下,禅宗及其他诸宗均大师辈出,颇有复兴之象。但在徽宗时,因其本人笃信道教,佛教遂再遭排斥。南宋时,佛教益微,禅宗与诸宗合流,独立的佛教宗派已不多见。及至元世祖攻吐蕃(即西藏),偕喇嘛八思巴而归,喇嘛教遂传至蒙古。世祖即位后,定喇嘛教为国教,尊八思巴为帝师,命其统监全国佛教,喇嘛教乃日趋兴盛。世祖以后,喇嘛教始终为元室诸帝所崇奉,于各种宗教中,一直占有首要的地位。原有的佛教,除禅宗尚能维持昔日的局面,其他宗派都一蹶不振。

    明太祖幼年曾出家为僧,即位后提倡佛教,对喇嘛教也加以崇奉,封喇嘛为国师,其后历朝皆崇喇嘛。成祖起兵时,曾得禅僧道衍的辅佐,因此禅宗仍能维持其盛况,与喇嘛教并立,直到明末。武宗也好佛,曾学习经典梵语,自称大庆法王。除喇嘛教及禅宗外,惟净土宗尚能流行于世,其他旧有佛教的各宗派,都未能恢复旧观。

    明初,喇嘛教发生巨大的变革。喇嘛教僧人,本着红衣红帽,以娶妻传子为惯例,且多玩弄幻术,沉溺酒色。至明初,有僧徒宗喀巴(1357~1419)者,主张实行严格的戒律,禁止饮酒娶妻,于教义和仪式,也多有改善。教徒均着黄衣黄帽,俗称黄教,以示与红教有别。其后黄教于西藏的甘丹建庙,以为据点,逐渐传播,渐及于西藏全境,因此黄教又称丹府派。宗喀巴死后,传衣钵与其二大弟子,根敦珠巴(本吐蕃赞普)和凯朱巴。

    明宪宗成化十年(1474),根敦珠巴圆寂。据说他的灵魂又转附于某一婴孩体中,教徒便以这个婴孩作他的后嗣,名根敦嘉穆错。这种转世办法,此后遂定为永制。第三世名锁南嘉错,为明世宗至神宗初年的人,这时黄教声望益著,蒙古俺答亲赴西藏,把他迎至青海,建寺以奉养之。俺答并赠以“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的尊号,其意为“遍知一切德智如海之金刚上师”。从此黄教教宗始有“达赖”之名(达赖为蒙古“大海”之意),红教诸领袖,皆对达赖称弟子,改从黄教,化行诸部。第四世名云丹嘉穆错,黄教益盛,蒙古、西藏、青海等地居民,莫不奉之。达赖喇嘛为黄教教宗,驻锡于拉萨,与班禅同为西藏宗教及政治的领袖。班禅也就是宗喀巴的另一弟子凯珠巴的转世者,他在喇嘛教中,与达赖同具最高权威,政治势力则不及。从政治上看,他只是西藏的副王,名义上虽统治后藏,实际仍从属于达赖,但教民对他尊崇的程度,并不低于达赖。[参看余元厂《西藏喇嘛教史》(载《现代佛教文选》)]

    清自圣祖至高宗,均着意于儒学的复兴,对佛教并不关心。佛教诸宗,禅宗虽仍盛行,但其精神日趋世俗化,宗风亦随之衰落。此外如净土宗、律宗,也仅能保持典型。乾隆时,曾禁各地建立新寺院,民间出家为僧的也受限制。士大夫虽喜谈佛学,但只是究心佛理,并无兴隆佛教的意图。至于喇嘛教,内地人甚少信奉,清室以其流布于内、外蒙古及青海、西藏,为柔远起见,加以保护尊崇,以理藩院兼理其教,并于北京建雍和宫,奉养喇嘛。雍正时,清室又为内、外蒙古各立活佛,以为其区内喇嘛教的领袖,合达赖、班禅,共为四系。清代喇嘛教,表面上虽受帝王的优遇,实则其势已不如昔日的旺盛,渐走上衰落之途。

    道教在宋代甚为盛行,尤以徽宗崇信最笃。南宋时,道教稍衰。元室虽奉事喇嘛,但对道教仍甚优遇。明室对道教益加尊重,洪武初,正一教领袖张正常入朝,太祖封之为真人,官正二品,世袭罔替。从此龙虎山张氏,成为道教正统。其后宪宗、世宗均笃信道教,世宗更躬亲斋醮,不理朝政。他曾封道士陶仲文为真人,授礼部尚书,封恭诚伯,可想见当时道教之盛。清室虽然也奉道教,但不如前代之甚,始则降正一真人为五品,其后又不许朝觐,仅由礼部带领引见。乾隆时,更禁正一真人传度俗人为道,道教遂日见衰落,但民间的奉道者,仍比比皆是。[参看傅勤家《中国道教史》,页二三一至二三二]

    元代,因重用回人,西域回教徒大量来华,遍及中国各地。元末,天山南路各城的居民大都信奉回教,势力日益扩张,回教领袖逐渐取代察合台后裔的地位,握有南路政教之权。明代回教分白山、黑山两宗(俗称白帽回、黑帽回),各承师说,相互攻击。明室对天山南北路虽不能直接控制,但蒙回诸部,遣使入贡者甚多。清初,回部为蒙古准噶尔部所并,至乾隆时,准、回两部均为清室平定。清室对回教取放任态度,许其自由信仰;诉讼的判断,以教规为根据,不用国家法律,以此笼络回人。至于内地如甘肃、陕西、四川、山西、河北、福建、广东、云南等省,均有回教信徒居住。清末,陕、甘、云南的回教徒,均曾叛乱,可想见其势力之大。

    (二)基督教

    自蒙古大帝国瓦解后,元代输入的基督教(也里可温教)也趋于衰落。明朝中叶(16世纪初),欧洲基督教发生革命运动,新旧两派至以兵戎相见,结果旧教为新教所挫。旧教中若干有志之士,组织耶稣会(Jesuit),内谋改革旧教本身的缺失,外谋发展其传教事业。适值非洲好望角的新航路发现,葡萄牙人在东方积极扩展殖民事业,耶稣会教士也陆续东来。明孝宗弘治十三年(1500),耶稣会教士随葡人至印度布道,传播渐盛。嘉靖三十一年(1552),耶稣会东方布教总长方济各(Saint Francois de Xavier,西班牙人)欲来中国传教,因道死未能如愿。其后,又遣教士利玛窦(Matteo Ricci,意大利人)等来华。

    明神宗万历十一年(1583),利玛窦至广东肇庆(今广东高要市),学习中国语文,以便传教,其后北上至南京,游说于搢绅之间。他于传布教义之外,并介绍西方的天文、地理、算学、兵器等学科于国人,更设立病院,为人治病,因而渐得国人的信仰。二十九年(1601),他与教士庞迪我(Didacus de Pantoja,西班牙人)同至北京,上书神宗,献天主经典,基督、圣母图像以及自鸣钟、万国图志等物。神宗准其在京师建堂传教,不数年,信徒至二百余,国人统称其教为天主教。廷臣如徐光启、李之藻等,均服膺天主教旨,从之习天算历法。当时中国士大夫学习西洋科学的兴趣甚浓,利玛窦乃利用此种心理,以传授学术达成其布道的目的。其教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冲突之处,也加以调和折衷,因此甚得朝野人士的赞许,信徒日增。

    万历末,利玛窦死,其后继者拘执教义,不知变通,致与中国若干传统习俗相冲突(如禁止教徒祭祖等),因此引起国人的不满,反对者渐多。明室遂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下令禁止传教,教士均逐回澳门。既而满人崛起,边患日亟,明廷需要改良兵器,乃于熹宗天启二年(1622),命澳门教士罗如望(Joannes de Rocha,葡人)、阳玛诺(Emmanuel jeune Diaz,葡人)等制造铳炮。次年,又召用教士艾儒略(Giulio Aleni,意人)等,教禁遂解。此后外人来华者益众,传教事业更为发达。思宗崇祯初,徐光启受命监修历法,并征教士汤若望(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德意志人)等译书演算。崇祯十四年(1641),新历告成。十六年(1643)颁布,是为《大统历》。既而明室覆亡,竟未及施行。

    清军入关后,汤若望上书自陈,清室以之任钦天监监正,制定新历。若干反对西法的钦天监旧人对之甚为痛恨。康熙四年(1665),钦天监旧人杨光先首先攻击新历,于是汤若望及其属员均罢黜治罪。清室以杨光先继任钦天监监正,仍用旧法,其后光先推闰失实,清室改任南怀仁(Ferdinand Verbiest,比利时人)为钦天监监正。圣祖深知西洋科学的精妙,乃引用教士徐日升(Thomaz Pereyra,西班牙人)、白晋(Joachin Bouvet,法兰西人)等,轮流进讲,并以他们担任通译及若干外交事务。又命白晋、德玛诺(Romain Hinderer,法人)等分赴各省,测绘全国地图,历时十年而成,圣祖命名为《皇舆全览图》,它是中国第一部用经纬度测绘的地图。

    耶稣会士的来华布道,对中国固有的风俗习惯,每抱容忍态度。教徒有崇拜祖先或孔子的,虽与其教义相冲突,也大都予以默认。但明末清初,旧教的其他若干宗派也相率东来,对耶稣会的传教方式,甚不谓然,因此屡向罗马教皇陈诉,以耶稣会之容许教徒祭祖为违背教义。教皇乃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遣使携密旨来华禁革,使者与圣祖讨论传教事宜,意见不合。四十六年(1707),使者公布教皇密令,令教士不服从者,尽行远离;对圣祖的神学意见,亦有指斥。圣祖大怒,囚使者于澳门,并下令凡传教士无中国政府的许可证者,一律不准在中国传教。

    世宗继位后,对来华教士取缔益力。规定除任职京师钦天监或其他要职者外,其余教士悉送澳门安置。世宗以后,教禁时宽时严,并未能彻底禁绝。至嘉庆十三年(1808),新教教士英人马礼逊(Robert Morison)始至广东布教。鸦片战争后,欧美各地的基督教会纷纷派遣教士来华传教。英法联军之役后,清廷正式撤销禁令,于是新旧教派传播益盛。若干教会更于传教之外,设立医院和学校,对中国文化和社会的演进,产生巨大的影响。

    二、儒学与史地

    (一)理学

    元代理学,仍承宋人余绪,当时的大儒金履祥、许衡、吴澄等,其学都不出朱陆范围,尤以程朱一派的学说最为流行。明初大儒方孝孺、薛瑄、吴与弼等,亦皆谨守程朱之学。孝孺,浙江宁海人,他的学问传自宋濂,以“明王道,致太平”为己任。濂,金华(今浙江金华市)人,故号金华学派。孝孺曾仕于惠帝朝,其信道的笃诚,操守的严正,都与朱子相似。靖难之变,孝孺殉节,金华学统也因而中绝。瑄,山西河津人,是成祖到英宗一段时间的人。他为学着重言行的检点,于义理则少所发挥,号河东学派。与弼,抚州崇仁(今江西崇仁县)人,为学以安贫乐道为主,并着重身体力行,一切玄远之言,绝口不谈,门人甚盛,号崇仁学派。三人虽为当时大儒,但均不能摆脱程朱而有所创辟,直到英宗时的陈献章出,理学中的反朱学派才告出现。

    王守仁,佚名绘。

    陈献章,广东新会人,初从吴与弼游,博读群书。其后舍繁求约,认为学问劳扰,无由见道,因而不事著述,但教人端坐澄心,于静中养出端倪。其学与陆九渊相近,学者称白沙先生。其弟子增城(今广东增城市)湛若水,学者称甘泉先生,讲学则以“随处体验天理”为宗旨,并不尽守其师说。他以为所谓“心”,不应只指方寸而言,而应“体万物而不遗”。若水与王守仁同为当时大师,但其学的流传,不及王学的广远。

    王守仁,字伯安,浙江余姚人。少习词章,继而致力于格物,其后更出入佛老,但均无所发明。武宗时,因忤权宦刘瑾,谪龙场驿(在今贵州修文县)丞,忽悟格物致知之道,认为当自求诸心,不当求诸事物,遂立“致良知”及“知行合一”之说。其说与朱学立异,而独尊陆九渊,以为陆学简易直捷,可以上接孟子的学统。所谓良知,是人类先天知善知恶的是非之心,也就是天理。只要发挥良知,使知与行合而为一,便自然合于天理,不用外求;良知发挥到极致,则人人可以为圣人。圣人的条件,不在事功,而在心性,因此不一定先要立大事业,而后才能做圣人。其直指人心,颇与禅学相近。守仁曾筑室习静于其故乡的阳明洞,因此学者称他为阳明先生。其学自成系统,号姚江学派。

    阳明之学传播极广,其弟子遍及全国,而以钱德洪、王畿、王艮、邹守益、罗洪先等为最著名,终明之世,几成王学世界。宋元以来盛极一时的朱学,至是而衰,其所讲求的格致工夫,也渐不为学者所重。但王学虽能充分发挥个性,其弊则易使人流于放浪自恣。因此王派学人,不守礼法者甚多,如何心隐、李贽等,言行均过于荒谬,为世骇怪;而束书不观,专谈心性,思想也难免流于空疏贫乏。明末,顾宪成、高攀龙讲学于东林书院,其学综合朱王,而以风义节操相砥砺;此外刘宗周虽绍述阳明,但为学主诚敬,立身重操守。他们都在有意矫正王学的流弊。

    明末的阳明学派,流于空疏狂肆,而为学者所厌弃。清初大儒,北有李颙、孙奇逢、颜元等,南有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等,他们对王学大都不满,或作有限度的修正,或作猛烈的抨击。李孙之学,与陆王相近,但兼采程朱,以为调和。颜元根本否认读书说理为学问,而以实用实践为宗。他反对宋儒主静之说,以为“养身莫善于喜动”,教人“振起精神,寻事去做”;并以为学问必须以施诸政治、有益人生为主。其弟子李塨,恢张师说,但也有补偏救弊之处,世称他二人的学说为“颜李之学”。王夫之则力辟致良知之说,而推崇朱子。黄宗羲虽宗阳明,但主张多读书以穷理之变化,并以实践为归。顾炎武不谈心性,但以博学有耻为人生鹄的。他的治学范围,以典章制度、社会经济为主,方法则注重归纳考证。诸家以顾氏对后世的影响最大,清代的朴学,实以他为前驱。

    王学至清初,既为学者所诟病,程朱一派的理学因而代兴。清廷也加意提倡朱学,不但以“朱注四书”为取士的标准,并于康熙朝刊刻《朱子全书》、《性理精义》诸书。当时著名的理学家,有李光地、陆陇其、张伯行等。其后朴学兴起,理学日衰。朴学着重经史的训诂考据,又称汉学;理学着重儒家的义理,又称宋学。理学虽不及朴学为盛,但仍代有学人,清季曾国藩、罗泽南,均为理学大儒,亦是中兴名臣。但清代的理学,只重谨言慎行,既不能博综群学,更谈不到思想上的树立。

    (二)经学

    元代科举,以“朱注四书”及宋人经注为经义考试的标准。但元室对于经学并未加意提倡,因此亦无成绩可言。至明成祖,命胡广等编撰《五经大全》、《四书大全》及《性理大全》,解缙等纂辑《永乐大典》,想借此类工作,冲淡文士们对他篡位的反感。三大全蹈袭程朱经说,实无创见,但因用以取士,对当时的学术思想具有甚大的影响,治经者大多不能跳出宋人的范围。《永乐大典》凡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七卷,是一部庞大的类书。其书以韵为目,而以古书字句分别排列于下,甚无条理;但其中所收的古书甚多,若干佚书,得以复见于世。当时南北两京,仅有写本三部,始终未能镌印,至今几已完全散失。

    明人治经,虽然承袭宋人的余叙,但也有少数著作,抒发己见,不为前人所囿。如梅鷟(武宗时人)的《尚书考异》,力攻《古文尚书》之伪。汉武帝时,孔安国献《古文尚书》,并作传加以诠释。会巫蛊之狱起,未能列于学官,其书不久佚失。成帝时,张霸伪作《古文尚书》百二篇以进,未为汉廷所采。东晋初,梅赜自谓得孔安国所传《尚书》五十八篇,进于朝廷,而得立于学官。至唐,孔颖达为之作疏,其书大行。南宋时,朱熹已对之怀疑,至是梅鷟更力辩其伪。此外如陈第(神宗时人)的《毛诗古音考》、《屈宋古音义》等书,于先秦古音,多所发明。但大多数的学人,都迷恋科举,埋首于制义的讲求。因此整个说来,明人治经,并无卓越的成就。

    清代学术研究的风气大变,着重于经史的考据训诂,号称“汉学”或“朴学”。这种学风,萌芽于清初,而极盛于乾隆、嘉庆时代。清初学者,以黄宗羲、顾炎武为大师,他们同是明末至清康熙前期的人。宗羲字太冲,号梨洲,学者称为南雷先生,浙江余姚人。他以史学见长,为浙东史派的开创者。经学方面,他对《尚书》和《易经》也有深邃的研究,他的两部重要著作,《授书随笔》一卷和《易学象术论》六卷,实为后来阎若璩、胡渭等精研《尚书》和《易经》的先导。炎武字宁人,学者称为亭林先生,江南昆山(今江苏昆山市)人。其学方面甚广,治经则倡经学即理学之说,教人摆脱宋明理学的羁绊,直接研治六经;并提倡“经世致用”,于修己之外,尤重安人。他著有《日知录》三十二卷,是他生平的得意之作。书中前七卷皆论经义,其余则兼及政事、世风、礼制、科举、艺文、史法、兵事、外国事、天象、术数及地理等,他的学问心得,可在这部书中见其梗概。这部书的影响很大,它为后人开辟了分科研究的途径。此外他的治学方法,力主客观,诸如搜罗资料,作综合的研究,参验见闻,以求实证等,都为后来的汉学家所取法。与黄顾同时而年辈稍晚的经学家,又有阎若璩、胡渭等。阎著《古文尚书疏证》,于《古文尚书》矛盾错讹之处,尽行标举,古文之伪,始得大明于世。胡曾著《易图明辨》、《洪范正论》等,也以客观的考证方法,扫除若干附会变乱的谬说。黄顾诸人,虽下开学术界尊古宗汉的风气,却没有明揭汉学旗帜以自立门户的意思。

    自康熙至乾隆,清室屡兴文字狱,士大夫为隐身远祸,遂群趋考证之学,至乾嘉,臻于极盛。乾嘉时代的学术研究,以经学为主,兼及文字及音韵之学。此外于古代史地、诸子、历算等典籍,也都重加注释校订,成就甚巨。当时的经学家,可分两派:一派为惠栋,字定宇,江苏苏州人。祖周惕、父士奇均为著名经学家,与栋号称“吴中三惠”。此派治经,笃守汉儒家法,专宗马融、服虔、郑玄等人的经说,门户森严。其后江声、余萧客、王鸣盛、江藩等,都承其学风。汉学之名,也由此派而起。另一派为戴震,宇东原,安徽休宁人。其治学虽宗汉儒,但并不墨守汉人学说,而重客观及实证,更从文字音韵上,开辟治经的新途径。他的弟子孔广森、段玉裁、王念孙等,都精通文字音韵之学。孔的《诗声类》,段的《说文解字注》,王的《广雅疏证》,均以考证详密、识断精辟见称。念孙子引之,著《经义述闻》,引用汉代训诂,于诸说中采其可通者,给后世研经者以莫大的便利。这派学风的影响极大,直至晚清,仍有学者继续兴起,如俞樾、孙诒让等,皆其著者。

    道光之后,经学的研究方向又告转移。乾嘉时代的经学,本是远承东汉的古文诸家,着重文字的考据训诂,而不重思想的探求。由于其研究范围过狭,若干学者乃转入西汉的今文学派,着重寻求经书中的微言大义,而不斤斤于名物的考究。这派的开创者为庄存与、刘逢禄,龚自珍、魏源等继之,其学渐盛。他们有时也作考据工作,甚至指若干古籍(如《左传》)为伪作,说法虽新颖,但缺乏实证。清末,康有为作《孔子改制考》及《新学伪经考》等书,谓六经皆孔子所作,古文经为王莽、刘歆所伪造。其说虽甚离奇,但对近代辨伪疑古的学风,颇有倡导之功。

    (三)史地

    史学极盛于宋代,至元明,其学渐衰,但亦不能说毫无成绩。正史中的宋辽金三史,都成于元代。三史自元世祖时即开始修撰,其后又经历朝的经营,至顺帝,再命脱脱等重修,始成定本。三史中惟《金史》尚能叙事详明,具有条理。《宋史》则编次不善,伤于繁冗,错误不可胜数。《辽史》又病在简略,芜陋不堪。明初,命宋濂、王袆等修《元史》,以《元十三朝实录》为根据,其列传及诸志,也大都有元人的成书,以资采择。《元史》于洪武二年(1369)二月开局,八月成书。又因顺帝无实录,元末的事迹也甚缺少,乃于次年二月重开史局,加以补辑,至六月书成。由于成书过速,疏漏错误之处,自然无法避免。例如书中对蒙古人在西亚及欧洲事迹的记载,过于简略;列传的次序,也稍嫌紊乱。其他著名的史学著作,则有薛应旂的《宋元通鉴》,陈邦瞻的《宋史记事本末》及《元史纪事本末》,但体裁因袭前代,并无创例。此外明代文士,颇能留心于本朝史实加以纪录,这类著作,其中不乏有价值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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