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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造冶暗骂，心说好好的一锅油就这么没了，自己可是费了好大力才榨出的，混入人油还怎么吃？
惨叫声还没喊出之前，公造冶大声道：“那就看看你是真是假吧！”
果不其然，适就像是在洗手一样，在锅中装模作样地搅动了几下，说道：“这东西味道很香，这样吧，每个村社便选一人，拿回去一些让众人品尝一下。虽说不能烹炸，但是烧热后加入到葵菜腌菜上，也有几分膏脂的味道。”
下面生火加热的同时，适又道：“你们一定奇怪，这些膏脂为什么如水一般。先不说这个，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我们是谁。”
看着下面躁动的人群，知道为长久计现在要稳住这些愤怒的民众。不然事情就会变得不好控制，后续的一系列计划也就无法完成。
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而且听起来浅显易懂。
适的话，又在含沙射影。
他想，今日便就揭穿此人，好让众人之心重回自己这边。
这是在赌。
公造冶用一些草堵住了还在惨叫的巫祝的嘴，拉到一旁用力将其击昏。
适故意做出一些紧张的神情，那巫祝更信其中有诈，因为他是那种根本不相信有什么神明的巫祝，所以信有诈信的更深。
一边说着，那些墨者已经将他搅拌洗手的油装好，并没有立刻分发，而是仔细地分开是油还是下面的醋。
十余人各自占据方位做传声筒，不多时众人也安静下来，只看适接下来要做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是最大的敌人，他们根本不信这些东西，所以最难对付。
巫祝一听，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嘲弄地看了适一眼，适冲着公造冶点了一下头，公造冶悄悄来到了那巫祝的身后。
他读过一些史书，不精，没听说今年有大旱。
“要是在里面犹如沐浴，那应该是真的。要是死了，那肯定是假的，不能信。”
旁边的墨者赶忙用很小的小陶罐将适搅拌过的那些油装好，适又道：“此物除了能吃、能祭祀之外，还有一用。但凡能够沟通神明的人，必能得到神明的赐福，这物便可以区分这人是不是真正可以沟通神明。”
包括之前的那些手段，他们也相信一定是用了什么诡秘的手段，他们才不信有人真能沟通神明。
再回头，见禽滑厘已经和那年长巫祝退到后面密谈去了，那些年轻的说错话的巫祝也不再说话。
适知道，若无意外，墨者接过祭祀的权力已成定局。
适摊手，强忍恶心做出笑容，笑道：“你们看，这就是假的。这脂膏也没法吃了，太恶心。我就放在这吧，以后再有说自己能沟通祝融的，你们别听他们说，直接烧好这些膏脂到滚沸，把他扔进去看看。”
他刚喊完，手中用力暗暗顶住了巫祝的腰窝，让他腰间酸麻难以发力站直，随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巫祝的嘴中发出。
再者这几年各国都在忙着打仗，从南打到北，乱成一团。西域地区的大月氏也逐渐从部落变为早期国家，连西域以及草原都过得不错，足见这几年风调雨顺气候湿润温暖。
众人自发地让开道路，谁也不会去抢孩童的东西，心中只有感谢。
不少人惊呼一声，随后想到这人手如金乌之翼，怎么会惧怕这些滚沸的脂膏呢？
适趁机叫墨者帮忙，又支起来一个大陶罐。
“这些脂膏，我们取自菽豆，得自天志，也是为了大利天下。刚才那些油炸的祭祀的天梯好吃吗？你们以后想要常吃吗？”
主祭和那个年长的墨者在谈什么还不知道，可这时候自己也要做些事。一个中年巫祝走到适的身前，看着旁边那个正在炸麻花的油罐，冷笑道：“这样的膏脂，我还从未见过。猪狗膏、牛羊脂，哪里有如水流动的？真正滚沸的脂膏你当然不敢碰，可是这样的‘脂膏’只怕每个人都可以有什么‘金乌之翼’”。
只要条件足够。
大人们还没回答，那些孩子们便先喊了出来。众人或是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或是感激地看着那些墨者，总归知道了墨者到底是要干什么——好像就是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的。
然而公造冶早已来到了他的背后，眼见他要缩手，用力一碰，直接将那巫祝撞得重心不稳。
适猜测，禽滑厘应该是先说一些看似要退让或是分利的话，让他们相信，给他创造更多的时间。
看起来挺吓人，可或许有什么秘法，这种装神弄鬼的事他也做过，若是常人不知道肯定以为神迹。
适面前的假油锅此时也已“滚沸”，他装作无意的摘下手套，将手伸进油中。
那些已经品尝过的，纷纷点头。
适刚才那样说，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这些人都是假装能沟通神明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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