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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最开始承认，也没什么。
可现在这么大的罪孽全被适扣在了他们身上，民众的情绪也已经被煽动起来，他们知道这时候承认就是死路一条！
待那数量不多的小麻花都发出去后，适便道：“我们墨者，就是希望有一天啊，人们想吃就能吃上这些东西，不必等祭祀之后神明享用之后才能尝尝，你们说这样的日子好不好啊？”
既说是手段，便是在说可以学。
既是手段，便能学。
巫祝的惨叫声极为瘆人，可是在场众人见多了生死，或在战场或在灾荒，也没当回事，只是觉得很直观地证明了适的观点：这人明显是假的。
既然无法回答，便只能用沉默来做回答。
说完径直走到了还剩下的唯一一口油罐前，伸出手道：“按你这墨觋所言，我要是也没事，是不是我也有金乌之翼啊？”
适心中暗暗瞧不起这巫祝，据说后世天津卫的小混混们比狠抢地盘，人家为了帮派自己跳进油锅只为证明自己帮派最狠，片语不声，这巫祝可比那些小混混差得远了。
既是如此，适便不想浪费。
这意味着墨者也将承受可能的天灾带来的民众的愤怒。
两人所想时，巫祝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芦花带着几人不再只在跟前发放，而是深入到人群当中，挑选那些孩童给他们吃。
两条手臂被炸的黑漆漆的，惨叫声让其余的巫祝瑟瑟发抖，不敢直视适，心中却不解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有什么金乌之翼祝融之血？这不可能啊，世上哪有什么神明？
可刚靠近，里面崩出的油花便狠狠地烫了他一下，这原本已经伸到油面上的手感受到炽热的温度，心中一惊急忙想要缩回。
说完他指着那些听到惨叫后瑟瑟发抖的巫祝们道：“要不你们谁来试试？”
旁边的骆猾厘更是恨得直拍自己大腿，心说那炸豆虫配上适弄出的烈酒正好，这东西本就不多，实在浪费。
如今适已经得了势，人心向背很显然，不相信有神明的巫祝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见适挥手，明白适的意思是先让人安静，那些人便一起发声喊。
几名巫祝悄悄看着在后面正和几名墨者交谈的头目，知道这件事想要解决，只能从说服这些墨者入手。
那些年轻巫祝中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大为不满；那些真正笃信的则希望自己也能得到那样的赐福。
滚沸的吞噬着巫祝双臂的生机，公造冶又在后面悄然用力不让巫祝站起身，不多时功夫，一股极为诱人的炸人肉的味道就飘出。
听着这样的惨叫，谁人敢？一个个跪在那里，不敢作声，却也不敢有一人说自己就是行骗。
禽滑厘说的是自有手段，似乎就是在告诉他，根本没有什么祝融血、金乌翼，而是和他们一样有一些密不外传的手段。
赢面极大，世上也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有八成把握就可以赌。
不少人抽了抽鼻子，适一想这是炸人肉的味道，强忍着恶心，挥手请公造冶帮忙将那个巫祝拉出来。
这是军阵中冲阵之术，这巫祝哪里能经得起撞击，登时站立不住，双手全都按到了沸油之中。
巫祝相信有诈，因而自信，嘲笑之后，想要将手深入沸油之中。
陶罐的下面装着半罐醋和石灰石，一旦加热石灰石就会和醋反应冒出气泡，看起来上面浮着的植物油就像是沸腾一样。
禽滑厘见适在前台已经做成、大势已成，便道：“我们啊，自有手段。”
否则事已至此又何必谈？
他指着旁边的一众墨者道：“或许有人听说过，或许有人没听过，今天就说一下。我们是墨者，我们为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弊。祭祀也好、做事也罢，都是为了天下大治。”
“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沟通神明，并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要你们用眼睛去看。难道那些假装能沟通神明的人还少吗？所以，若再有人说他能沟通祝融，那就烧热这些膏脂，将手放进去，看看到底得没得到祝融的赐福。”
没机会品尝的，纷纷询问是什么味道，或是希望下一次炸出来的自己能常常。
……
而且很可能会被那些愤怒的民众扔进油中炸熟。
此时巫祝们也没有见过植物油，适说这是脂膏他们也不信，觉得指不定是什么东西来骗人的。
他大声地喊了几句让人静一静，那些混入人群中的墨者一直盯着适的动作，这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只是，这些墨者到底想要什么？
前台气氛火热，油炸的惨叫、民众的呼喊汇在一处，让后面正和禽滑厘交谈的巫祝头目心乱如麻；也让禽滑厘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