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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还有一长列的队伍,大多都是这样的打扮。
赵地的墨者对于这件事都是心怀不满,一开始也是并不同意,为此还召开了一次同义会讨论这件事。
大量而繁复的例子、比喻、推论、故事……这是此时诸子常用的手法,文章详实有物,但文藻又不过于华丽。
只是身上的华服已经脏兮兮的,不少人的头发散开,多日不洗。
女子每念一句,身边的一个小一点的孩子就会跟着读一句,发音正是正宗的贵族圈子的雅音。
庶俘芈身后的一名士卒骑马到了他身边,啐了一口道:“这些人不知稼穑、不懂织纺,就算去了高柳,还不是白白吃饭?”
身边的孩子点头道:“母亲,我记下了。你听我再给你诵一遍……蒹葭苍苍……”
墨家的道义和天志推理中,这些人是蠹虫,对于这些人庶俘芈带着一种天然的鄙弃。
那个刚刚学会蒹葭的孩子也带着哭腔道:“母亲,我想吃鹿脯,这个咽不下去。”
“他要夷那些叛乱者全族,可这些人中总归有些孩子,那并无罪。以墨家之法,这些人不该死。”
可立刻就有人说,赵侯平定叛乱,多赖墨家之力,以墨家之法,以人为体,不以族论,所以应该免除这些人的死,而让他们跟随墨家去学学利民之理。
事实上,赵国已过了仲秋之月,并不是说赵国仲秋别处不是仲秋,但赵地靠近高柳的地方却比泗上那些地方冷得多。
人群中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正对着身边的孩子说着什么。
“但草木既已萌发,结实的秋日还会远吗?”
许多例子和故事,都是市井间的士人阶层可以听懂的、并且是引诱式的。
他们之所以是蠹虫,源于分封建制的制度,使得他们可以不稼不穑便可取粟三百斛。
那士卒道:“连长,这些人可是恨着咱们呢。他们都觉得,要不是咱们,他们父祖兄弟不会死,他们也不会被牵连,更不会有夷族之祸。昨日宿营的时候,有几个人恶狠狠地盯着我,咱们又不准打人骂人,他们的话我又听不懂,真是……”
赵地墨者的成分复杂,有代地的胡人、有泗上的青年、有别国的游士、有逃亡的赵人隶农,对于贵族的仇怨非是一日两日。
……
其实不只是墨家的味道,而是这个时代的味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是墨家内部的道义和在其辩术体系下的逻辑演绎,所以对于这些人的处置只能如此。
这些人既不会稼穑又不会纺织,去了高柳有什么用?
“这一次泗上又送来了一大堆的书,想来那里也有许多关于天志的发现。”
这些人的打扮很奇怪,身上多穿着华服,一看便是贵族。
赵侯解决了公子朝之乱,墨家便是他必须要提防的对象,大量被牵连的贵族子嗣后裔被判处夷族,这就是在将墨家的军。
就算是泗上的皂没有传入赵地之前,贵族们也会时常沐浴,断不会将身上弄得如此肮脏。
一唱一和就是说给墨家那几个人听的,这是逼着墨家收下这些人:赵侯可以夷族,天下人都觉得正常,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但是墨家不可以允许夷族,因为墨家的义站的太高,墨家若是反对夷族那么罪责就在墨家,口是心非。
一行人踩着蒙了一层霜的枯草,奋力向前。
“云中秋,天下秋。于天志学问,收获的秋日竟已来临!当真可喜。子墨子若知晓,必定大赞。”
之前教孩子唱《蒹葭》的那妇人捧着一个盛满了麦粒的瓦罐,奋力地吞咽着粗粝的食物。
只不过和其余学派所不同的地方,便是基于墨家辩术体系的种种论证方式,包括一些很固定的“辩术语法”,比如墨子当年提出的类似于“时态”、“籍使……则”等特定的语式。
那女子显然很少行走这么远的距离,尤其是没有乘车的情况下,显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走起路来稍微有些跛足,那是累的。
国岗笑了笑,扬起头看着窗子上浸了油的窗纸,慨叹道:“我倒觉得,这不是秋日。你以为那些便是果实?其实不然,那些学问,或许只是春日萌发的薇蕨,堪堪破土,百花盛放而结实的日子,还没来呢。”
当时朝堂上一唱一和,有人说罪当夷族,并举了斩草除根的例子,言“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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